第287章(1 / 2)







卻說司徒磐命人將他家老二帶去城外的人悉數拿了,交給秦三姑細細審問。因想著秦三姑往年皆乾的是搜羅消息一類活計,乃命馮紫英幫著。二人審了數日,抓出了五六個探子,且是不同人送來的,皆沒人受命要傷司徒岧性命。

這一日秦三姑才審完人回去,半道上驀然見賈敘坐在路邊一個小茶攤子上喝茶,還朝她招了招手。遂下馬走過去:“巧的緊。”

賈敘道:“不是巧,我知道秦三掌櫃早晚路過,已候了一個多時辰。”

秦三姑眉頭一挑:“將軍可有事?”

賈敘道:“有。在下與三掌櫃正查同一件事,遇上了個關節。我遂想著,橫豎我過不去,不如送給三掌櫃。”

秦三姑奇道:“將軍倒是大方。”

賈敘道:“三掌櫃也未必有法子,隻怕須得托馮將軍出麵。”秦三姑定定的瞧著他。賈敘道,“有一個人縱然不知情,隻怕也有些消息。隻是那人不是我能探得到的。聽聞馮紫英將軍與錦鄉伯府的大爺韓奇交往頗深,可否請他托韓大爺打探一二?”

秦三姑皺眉:“韓奇?”

賈敘道:“韓奇之祖父。”

秦三姑大驚:“韓老太爺素來方正,竟也卷進這些事裏頭了?”

賈敘道:“不是韓老太爺,是他那個死了的兒子韓光。韓老太爺仿佛知道一二,早年韓二爺死的時候韓家細查了許久。”

秦三姑點頭道:“我知道了。”

賈敘又道:“另有一事。榮國府家學中有位姓魏的先生,我前日才剛查到他頭上,他竟已不見了!你們終究是公人,煩勞幫著留神些。”

“魏先生?”

“此人因愛慕他們府裏的大小姐,悄然學琴多年,一副癡情模樣。如今那大小姐已定下婚姻他也依然不曾成親。”賈敘道,“實在他不娶妻大約並非為了賈大小姐。隻盼著是他自己藏起來了、沒有被滅口才好。另有,那府裏的小蘭大爺顯見露給過他不少事,我說想問問,環三爺不肯答應。不如你們設法問問。”

秦三姑略吃了一驚,旋即道:“此事不難。”

賈敘苦笑道:“有些事三掌櫃並馮將軍辦起來委實不難。”乃站起來抱拳,“煩勞了。”立時撤身疾走,眨眼不見了影子。

秦三姑當即調轉馬頭奔去馮府告知此事。馮紫英大驚:“韓光乃是死在魯王之手,我早知道的。隻不曾想他也投了主家。”又搖頭道,“賈蘭委實沒人留神,他們倒是無孔不入。”

秦三姑道:“天色尚早,我去榮國府,你去錦鄉伯府。”馮紫英應了。

秦三姑趕到榮國府一打聽,小蘭大爺一大早被環三爺拎出去了,還沒回來。因此事要緊且亂,她遂在此候著。幸而不久便是晚飯時分,他二人回來了。可惜賈蘭實在已想不起來自己告訴過魏先生什麽了,秦三姑問了半日,並沒有多少有用的。

隻得拽著賈環出府,命他領路去看了看魏先生的住處。因見他的院子乾乾淨淨的,連書上都少有批注,毫無蛛絲馬跡,嘆道:“怕是讓人搜刮一回了。”

賈環道:“前日來的時候就這樣,沒動過的。”

“他可有什麽親眷麽?”

賈環搖頭:“無親無故,連窯子都不去的,簡直不像個男人。”秦三姑瞪了他一眼,又細細搜了一回,並無所獲。

另一頭,馮紫英告訴韓奇他家二叔當年恐怕暗中投了什麽人,韓奇毫不吃驚,淡然道:“你竟也知道了?”又嘆道,“我祖父說,人都死了,橫豎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

馮紫英道:“我瞧著兄長並不是糊塗的。如今又有一樁事扯到他頭上,不知兄長可有教我的?”

韓奇皺眉道:“我二叔去了多年,我們家也並未追究,怎的又有事了?”

馮紫英道:“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小弟查出有人想行刺二殿下,隻不過未曾動手事已敗露。小弟一路查下來,竟與令叔有幾分瓜葛。”

韓奇大驚:“不可能!我二叔在太原為官多年,與燕王全無乾息。”

馮紫英道:“隻怕是令二叔身後之主。”

韓奇怔了怔,半晌,苦笑道:“我當真不知道。”

馮紫英道:“韓老爺子隻怕知道。”

韓奇猶豫片刻,搖頭道:“他老人家縱知道也不肯提的。實不相瞞,我二叔去了這些年,老爺子一直沒消氣。”

馮紫英拱手道:“拜托兄長了,此事要緊。”

韓奇苦笑道:“我可以一試,隻是未必能成。老爺子倔的緊。”

馮紫英垂頭道:“兄長隻往小弟身上推便了。你隻說,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韓奇大怒,拍案而起才要發火,卻見馮紫英麵上冷森森的望著自己、又躬身行了個禮,硬生生將怒火憋回去了。半晌,拂袖而去,撂下馮紫英自己在外書房中坐著。馮紫英並不介意,多喝了一盞茶才走。

次日一早,賈環才吃了飽點心陪著趙姨娘去了周姨娘屋裏逗奶娃娃,外頭有人來回道:“錦鄉伯府的韓大爺來了。”賈環不舍的瞧了瞧小賈玦,換衣裳出去了。

到了外頭見韓奇,笑道:“韓大哥,許久不見。”旋即奇道,“仿佛精神頭兒不大好似的?”

韓奇嘆道:“環哥兒,我尋你打探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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