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1 / 2)







話說林黛玉與白須和尚打賭,三個月若不能從梅林出去便出家為尼做他的徒弟,白須和尚答應了。他遂拎起賈維斯,如一隻胖鳥般搖搖擺擺穿過梅林不見了。

不多時,那和尚回來,卻見林黛玉盤腿坐在一個舊蒲團上皺著眉頭發愣,乃問道:“丫頭,琢磨什麽?”

黛玉隨口道:“琢磨著學成之後投靠哪個王爺。”

“還開始沒學就琢磨學成。”和尚哼道,“你也不用琢磨,八成是燕王。”

林黛玉挑了挑眉:“他三個兒子都平平,我未必瞧得上。”

和尚心中暗暗點頭,道:“他尚在壯年,再生一個也無礙。莫瞧著你老子這會子還在生他的悶氣,他與燕王交情比老三深。再生一個給你老子教即可。”

林黛玉瞧了瞧和尚,問道:“師叔祖也和他交情深麽?”

和尚道:“我乃世外之人,隻在乎肚子裏這點子本事可能傳下去。論交情,倒是與先帝頗有些交情。”

“可先帝立的是太上皇。”黛玉道,“您老不管麽?”

和尚哼道:“那老貨的心思深著呢。”乃指了指西北角,“那邊有個院子,院子當中裏頭有個八角亭。亭下有桌,桌上放了一物,燕王極想要。前年他拿到過一回,後來放回去了。”

“為何放回去?”

和尚道:“他想著,還在放在貧僧這裏最安全。”

黛玉問道:“師叔祖之職便是看守那個的麽?”

和尚頌了聲佛道:“那個並不與我相乾,不過是先帝擱在這裏的罷了。誰有本事拿隻管拿去,貧僧是不管的。我這梅林又不帶牆的。”

黛玉抿嘴道:“隻是尋常人也進不來。”

“不錯。”和尚含笑道,“你既不服氣,且去四處走走?”

黛玉想了想道:“晚輩想先坐坐。”

“隨你。”和尚遂轉著核桃出去了。

林黛玉方才細思了會子,戴權巴巴兒的尋她說‘文殊尊者’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這會子先莫要惹得老和尚生疑的好。乃往各間屋子轉悠幾下,果然有四大間各色兵書。因全然不見十八般兵刃,想來這老和尚是隻鑽研領兵之術,陣前廝殺是不管的。她不禁心中起疑:外祖父若有這般本事,為何舅舅們個個平庸?且不說二舅舅是個文人,大舅舅年輕時都在兵營的,竟半分外祖父的本事都沒學到?要說天資不足,何至於不足到那份上。

到了午飯時分,有人給他二人送飯來,黛玉笑道:“我還當咱們在梅林自己做飯呢,方才還想了半日,連廚房都沒有,怎麽做呢。”

白須和尚道:“你是領兵的,又不是夥夫。這等事不用會。”

黛玉見他心情還好,趁機問道:“師叔祖如此英武,外祖父亦非常人,怎麽我兩個舅舅都平平?”

和尚瞧了她一眼:“貧僧不是說過了?資質太差。”

黛玉道:“資質平平罷了。”

和尚道:“橫豎離得太遠。”

黛玉並不相信,過一時又說:“我從前皆以為,人力有限,終究達芬奇隻有一個。外祖父之事我也聽說了些,他仿佛不像師叔祖這般,又能領兵、又擅精巧武技。”

和尚看著她道:“何意?”

黛玉道:“鬥將的功夫與綠林功夫並不是一路的。祖父是鬥將那種,長.槍大刀陣前相搏。師叔祖之武在精技,仿佛是……”她抿了抿嘴。

和尚哼道:“我早年委實是綠林盜賊不錯。”

果然如此。黛玉眨了眨眼道:“教琮兒習武的那位師父也是綠林中人,怎麽琮兒沒學會飛簷走壁呢?”

和尚哂笑道:“那功夫豈止難學,還得極下苦功夫。一個國公府的小爺,肯學兩招防身都罷了,還想指望他飛簷走壁?”

“……仿佛也有道理。”黛玉又道,“與琮兒一道習武的賈維斯,此人極用功的,仿佛也沒學成。”

和尚道:“此子我亦聽說過。隻是他進榮國府時年歲已經不小了,錯過時機。”

黛玉頓時失望:“那我豈不是也錯過時機了?”

和尚笑起來:“你還想學這個?來不及了。”他二人相處遂融洽了許多。

另一頭,賈維斯已在寺中醒來,發覺自己躺在彌勒殿裏頭,忙出來滿寺尋找,不一會子便讓楊二伯瞧見了。方才他二人入梅林時候,楊二伯與施黎因不敢跟得太近,再尋時便瞧不著人了,且一直繞不進梅林裏頭去。

三人可算碰了麵,賈維斯將裏頭的事一說,施黎“哎呀”道:“一座廟一坡梅林我知道,隻以為雲深不知處,原來真有此一處廟、一處梅林!”旋即無奈道,“前頭那位先帝、就是司徒磐的祖父,替身和尚在此廟出家,我隻知道這個。太上皇和劉登喜一直想弄明白這廟在哪裏,先帝半分不漏消息。”

賈維斯皺眉道:“方才我們遇見了一個太監,自稱是戴權。”

施黎道:“他服侍太皇太後也有這些年了,依著他的本事,效個忠不難。什麽模樣?”賈維斯略說了說,施黎點頭,“委實是他。”

賈維斯想了想道:“此事古怪。若是太上皇和劉登喜都不知道‘一座廟’的所在,顯見戴權從前也是不知道的。那麽他就是這幾年從太皇太後口中得知的了。這兩日之事,多半乃因司徒磐瞧上了林軍師的本事,並那白須和尚多年尋不著一個可心的傳人,司徒磐施計誘林軍師到此。太皇太後遠在深宮,戴權在她身邊服侍,怎麽會知道的?將日子、點兒掐得好準。”

施黎道:“這個‘一座廟’連劉登喜查了那麽多年都沒查出端倪來,隻怕是唯有先帝和太皇太後知道了。司徒磐又從哪裏知道的?”他兩個都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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