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1 / 2)







卻說賈琮在白須和尚跟前扯下大話,說是他們學校有許多聰明寶寶。白須和尚瞧了瞧他,道:“也罷,跟你去瞧瞧。”

賈琮道:“隻是咱們得有個定義,什麽樣的孩子聰明。師叔祖覺得林姐姐聰明,聰明在哪兒?燕王說她聰明?”

和尚道:“她在福建誑鄭潮兒陷入山穀那計難得。”

賈琮道:“那計並不難得,究竟乃是鄭潮兒輕敵加焦躁,並錯估了賈維斯領兵的腳程。不然不會上當的。細論起來,不偏頗的說,賈維斯和眾將士少說得占三分之一功勞。而腳程快的原因是輜重輕便,研究院那些同仁又占三分之一功勞。師叔祖,將集體的功勞歸於某一個人是不對的。”

和尚雖不大明白,也不與他辯,道:“竟能從貧僧那梅林中出去,更難得了。”

賈琮嘴角抽了兩下:“那個我得占一半功勞——不,是一大半。她玩迷宮的本事乃是讓你師侄孫我練出來的。”

“什麽?”

“我時常給我們家賈小萌出迷宮題。”賈琮歪了歪頭笑道,“萌兒做不出來,就拿去找他林姑姑幫忙。日久天長,林姐姐最擅玩迷宮,各色迷宮她都能找準出路。”

和尚頗不明白這裏頭的因果,想了會子道:“你出的什麽迷宮題?拿來貧僧看看。”

賈琮便喊人去小萌大爺處取這幾年的迷宮題來。這些東西,小孩子都看得極要緊,故此一張沒丟。賈萌起初還不讓拿,那去的小廝賭咒發誓過會子必還回來才罷了,取來後還笑嘻嘻告訴賈琮,“三爺,小萌大爺說,讓你給他買匹小馬,要黑色的。”

“臭小子!他又不是沒有馬。”

小廝笑道:“小萌大爺說了,他的馬是白色的。”賈琮不置可否。

和尚一瞧那紙,好大的一摞!上頭畫著形形□□各種圖形的迷宮。他素來以為那梅林迷宮沒有圖是出不去的。隻是古人信天道酬勤、熟能生巧,加之林黛玉委實從裏頭出去了。兩頭一掐,雖心下仍有些不解,倒是勉強接受了此事。

賈琮乃向和尚道:“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樣樣齊全是本事,專於一道也是本事。林姐姐是聰明,那也是她學過兵法、平時亦有推演練習、並看過許多古今中外的戰爭實例。旁人若學起來也不見得不如她。”

和尚道:“你不必同我掰扯這些。你既說有許多聰明孩子,領貧僧去瞧瞧。”

賈琮“嗯”了一聲,站了起來,領著他往外走,又說:“對了,還有一事想問問您老的心思。您怎麽斷定來日得天下的是燕王?”

和尚腳底下跟著他出來,口裏問道:“你不曾瞧好了他麽?”

賈琮聳肩道:“從前最瞧好他的。如今數國都在做義務教育學堂,他竟沒有。我有點子拿不準主意了。”

和尚道:“做學堂無非是為了得些人才,燕王自有考量,也不缺人才,與得不得天下何乾?”

賈琮道:“是眼前利益與長久利益的問題。眼下京城主持著科舉,他近水樓台先得月,近些年看似不缺人才的。管子曰,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等各國學堂裏的孩子漸漸長大,回鄉報效的便會多起來。到了那個時候,燕國就會比別國缺人才了。”

和尚笑道:“人才去哪裏,最要緊的是君。君王若昏庸無能,養出多少人才也必會跑去別處。你隻看春秋戰國便可知道了。”

賈琮抿嘴道:“哪有定國策之時先假設別國君主都是昏君的……萬一人家都不昏庸呢?”

和尚思忖片刻道:“單憑這一件事,也不算什麽。”

說著,二人已到了外頭,龔三亦和白令恩還坐著議事呢。賈琮“嗷”了一聲,回頭向白須和尚道:“師叔祖,要不您老到隔壁廂房略坐會子,我這兒還有點別的事。”

他這話有些無禮,和尚卻哼了一聲:“雜亂無章!”當真往隔壁廂房去了。

賈琮知道他耳力必不差,八成想偷聽呢。隻是也不介意,笑嘻嘻對著龔三亦白令恩作揖:“二位老人家好!”

龔三亦長嘆一聲,讓他坐下,略說了一回郡主之事。“如今此事竟不知如何是好。”

賈琮想了想道:“先生,弟子不明白您老頭疼什麽。我聽著仿佛是這樣的。你們倆都希望郡主和那位白兄弟結成連理,偏白兄弟與郡主皆不大願意,郡主還與那位詹兄弟有了情愫。白兄弟遂想著,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幫了他二人一手。可對?”

龔三亦斥道:“胡說!”

賈琮道:“俗話說,強按牛頭不喝水,捆綁成不了夫妻。年輕人的事兒就讓年輕人自己做主嘛!成全了他們三個人豈不是很好?”

龔三亦道:“麒兒那身份哪裏配得郡主?”

“原來是身份問題啊。”賈琮翻了個白眼子,“早說嘛!身份還不簡單。你那侄孫子想要個什麽身份?要不然,我煩勞燕王認他做乾兒子?或是我爹認他做乾兒子?花點錢去西洋幫他買個什麽爵位?西洋那邊,法蘭西國如今最好買爵位了。或是托人打下一個南洋小國來,給他掛個國主的名頭?”

他連珠炮似的這般一扯,反倒將龔白二人說蒙了。兩個老頭互視了會子,龔三亦皺眉道:“這般弄來的身份都是假的,有何用。”

賈琮道:“那您老看,真的身份是什麽?誰誰的兒子?那我請燕王送他老子一個官銜怎樣?”

龔三亦心下煩悶,擺手道:“你不明白。”

賈琮聳肩道:“買官又不是現在才有的,一直就有好麽?”乃撇著他不管,又問白令恩,“白將軍也是為了此事來的?”

白令恩苦笑道:“老夫乃是為著另一事,想請董大人去一趟我們家,幫我查點子事。”

“額?你們家又出什麽案子了?”

“不是。”白令恩道,“隻是家中兩個小輩不知何故鬨得厲害,我查了許久,查出了些緣故,總覺得還有什麽。”

“您老簡單說說,他二人有什麽仇怨?”

“沒有。”白令恩道,“早先一直兄弟和睦的,我恐怕是受了什麽小人的挑唆。”

賈琮心中暗嘆一聲,這個老頭兒顯見是選擇性失明了。白家小輩之爭必然與利益有關;白令恩心中盼著孩子們相親相愛,縱然下頭的人查出了什麽證據,隻怕他也不肯信。遂支著腦袋說:“男人,尤其是兄弟,反目多半為了三件事:金錢、權力、女人。你們家是一個大家族,爭金錢隻怕輪不到小輩——是孫輩吧,我猜。”白令恩點了點頭。“那爭錢爭權都輪不到他們,最大的可能是爭女人。他們愛去窯子麽?可會是喜歡同一個粉頭?”

白令恩立時說:“我那孫兒並侄孫皆少去花樓的。早年還去的多些,這幾年都不去了。”

賈琮皺眉道:“那就怪了。”思忖片刻,問道,“他們隻是找彼此的麻煩麽?可還牽進了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