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1 / 2)







話說有人往賈琮住的客棧院中射了一支響箭,提醒他們留神暗算。賈琮次日一早去見蜀王,道:“求王爺一件事。”

蜀王忙問:“何事?”

“求王爺幫忙找個安全、方便的住處。我倒是帶著保鏢的,隻怕有個萬一,連累了人家客棧。”賈琮從袖中取了那信出來,道,“這是昨夜有人悄悄送來的。”

蜀王大驚,立命人請裘良來。裘良見之也大驚;蜀王遂命他去查此事,並選了蜀王府左近一處小宅子將賈琮等人安置進去,派兵卒把守巡邏,還依著賈琮的話養了兩條大狗。賈琮無事人一般,搬了住處之後依然與蜀王的手下商議建學堂,那個丁忘機也湊過來商議籌建大學。此事要緊,蜀王特與他們安排了一座衙門。賈琮雖沒有官銜,也日日去衙門辦差似的。

搬過來的頭一日,可巧隔壁鄰居家也有人出門。那女子隨意抬頭往這邊掃一眼,賈琮忍不住暗讚果然成都平原是出美女的地方。過了幾日,賈琮從衙門回來時又偶遇那美女,可巧從馬車中下來,扶著個婆子的手,娉娉婷婷楊柳身姿。

到了院子裏,小袁世凱正在紮馬步,賈琮上前調戲人家,賈敘隔著窗戶吼他莫要搗亂。進屋後,陳瑞錦道:“那女子在勾搭你。”

賈琮怔了怔:“哪個女子?”旋即明白了,道:“想多了吧,鄰居而已,又不認識。”乃喜滋滋瞧了她一眼,想著哇哦她會吃醋了麽?

陳瑞錦道:“我學過,頭一回我便知道。”頓了頓,“不過想瞧你什麽時候能明白罷了。”賈琮癟了癟嘴。

賈敘正與劉豐在議事,聞言抬起頭來,道:“你年歲不小了,又不曾娶妻。這些日子在蜀王府大展其才,沒人算計你也不大正常。”

“哪有這麽巧的?”賈琮自己倒茶吃,口裏道,“正好那戶人家住在隔壁,正好我們搬過來。”

劉豐在旁忽然笑出了聲:“陳姑娘若有把握,我知道那箭是誰射的了。”

三個人同時問:“誰?”

賈琮翻了個白眼:“平日裏我吊胃口的時候你們一個都不配合,怎麽他說的都配合?”沒人理他。

劉豐道:“隔壁那鄰居的路子本是咱們自家經常使的,打草驚蛇之計。恭喜三爺,可算讓蜀王的後宮惦記上了。”

賈琮摸了摸鼻子:“你的意思,有人早早盤算好了,咱們若是搬家,九成會搬到此處來。”

劉豐點頭道:“孤身在蜀國,縱然身邊帶著保鏢,得了那箭書報信,尋常人想來也不會留在客棧了。蜀王府是臨時搬來的,左近不會有太多旁的小宅院碰巧也是蜀王的產業。咱們搬離客棧、三爺又不願意住進王府,蜀王會拿哪個宅子來安置早早就可以推算出來,若是有人在他耳邊吹吹風就更容易了。”

賈琮吐了口氣:“那咱們暫且沒那麽危險了?”

“更危險了。”劉豐道,“顯見查明此事的差事會落到裘良頭上,裘良是個有本事的。人家要麽不怕他查出來,要麽有把握他查不出來。如今隔壁鄰居別有用心,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別的目的,未必隻為此一項。”

賈琮聳肩道:“管他的,咱們也不是沒經過別的。”

賈敘道:“對了,方才我出去殺了個人。”

“啊?”

原來,前些日子賈敘安插在蜀王府的細作知道了一件事,蜀王府有個大總管與蜀王一位愛姬的弟弟正在合謀奪人家的古玩鋪子。賈敘便趕著劉豐扮作道士去問那鋪子的東家可要入商黨。才剛有個陰狠的道士被冤魂弄死,人家哪裏還會肯信道士?遂把劉豐趕走。劉豐臨走時打了個稽首道:“依貧道看,這位東家破財在即。且但凡開了這個口子、破了財運,便會一瀉千裏。”乃趕在人家抗掃帚揍他之前跑了。

誰知沒過幾日,他們家最賺錢的鋪子果然有人在奪!那東家難免生疑。劉豐再去,他便以禮相待,向劉豐求主意。劉豐趁勢又推銷商黨,乃道:“我黨隻為護著這些本分做生意、平白無故被人奪產之人。高門權貴並這些小舅子、大總管無故欺人,難道為商的就白白被他們欺負不成?平素的稅金沒少不說,日常孝敬又何嘗少了?”

那東家果然讓他引得火上來了,恨恨的道:“各處衙門從來不曾少過孝敬,饒是如此也保全不得自家!個個如狼似虎的貪的沒邊兒了!個個都是無底洞!隻拿他們沒法子,人家姐姐進了王府!”

劉豐微笑道:“狼捕兔子,今兒抓你,明兒抓他。但凡狼沒吃飽,兔子便不安全。隻是狼也不是今兒吃了兔子明兒就不用再吃的;也不見得今兒吃了這窩裏的兔子,明兒就去吃那窩裏的——保不齊每回都碰巧吃到了同一窩的兔子。”那東家遂讓他說動了。

因那鋪子也不便直接送與‘小舅子’,隻折做市價的十之一二罷了,這會子尚在討價還價。賈敘直把人殺了,還是光天化日、明目張膽乾的,也不知這會子案子可到了裘良手裏不曾。那東家聽聞足足呆了一刻鐘,生怕查到自己頭上來,劉豐再去時他竟把門關上了!

賈琮聽罷哈哈大笑:“五叔你把人家嚇著了!”

賈敘道:“商人性狡。不給他來碗板刀麵吃,他不會老實的。過幾日我挑個晚上親去嚇唬他。”

“五叔辛苦。”

“隻是還有個要緊的人得見。”

“大總管麽?”

“丁忘機的娘。”賈敘道,“我想來想去,這姑子須得去探探。丁忘機長得與郭樞一模一樣。郭樞在京城風流之時,蜀王在邊關打仗,他自己當是沒見過郭樞的;隻是他下頭的難免有人見過。郭樞與蜀王有殺子之仇,怎麽蜀王不疑心他?”幾個年輕人皆生在郭樞死後,對此人無感,遂不置可否。

晚上,隔壁傳來了叮叮咚咚的琴聲,實在彈得不錯。隻是這會子五個人都坐在院子裏吃茶閒聊,陳瑞錦泰然自若,賈敘劉豐袁世凱都瞧著賈琮。賈琮哪能當作沒聽見?乃喝了口茶,又清了清嗓子,吼了起來:“我種下一棵種子!終於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饒是猜到他要唱什麽,賈敘仍嚇了一跳。四個人互視了半日,齊聲大笑。

隔壁的琴聲停了,賈琮卻沒停。“我愛你,愛著你,好像老鼠愛大米——”“死了都要愛——不淋漓儘致不痛快——”“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飛翔在遼闊天空——”

賈敘忍無可忍,正想揍人;賈琮曲風一變,換了一首《紅豆》。賈琮唱歌素來是吼的,忽然來了首安靜的曲子,幾個人都有些不習慣。賈敘是老人家,聽這般平淡的調子聽不順耳,嘀咕道:“跟念經似的。”

賈琮一壁唱一壁深情款款的看著陳瑞錦。雖唱得不大好聽,重要的是歌詞,他遂將重點的那幾句反複唱來唱去,唱完整首又來一遍。“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陳瑞錦抬目看院角的樹上掛著一鉤如線般的彎月,疏星淡雲、風清露明,心情頗好。

袁世凱在旁低聲跟劉豐道:“我覺得三爺這歌唱的好像有點用,雖仍舊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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