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2 / 2)







“果然跟了賈琮。”老道士道,“好生鎮定。”

陳瑞錦雖手被捆著,依然躬身道:“敢問仙長,抓小女子何事?”

老道士道:“自有緣故。”又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是什麽來歷?”

“鏢師罷了。”

老道士哂笑道:“絕色女鏢師好巧不巧讓賈琮遇上了。”

陳瑞錦遂假稱自己打小跟了位南海神尼習武,學成回家。不多時便逢上林海賈琮讓水匪綁架;賈琮哄得人家將他們二人放出來後,便說要找兩個靠得住的鏢師。此事讓她兄長知道了,乃借旁人之手舉薦了自己。

老道士又打量了她半日:“你是吳國人?”

“我是京城人,跟著兄長到的吳國。”

“我瞧你模樣也不像是吳國人。”老道士道,“你哥哥是吳王的人?”

陳瑞錦遲疑了片刻,因老道士目光如炬,她畏縮了下,垂頭道:“家兄名叫陳瑞文。”

老道士大驚,指著她道:“莫不是齊國府的長孫麽?你是陳翼的孫女兒?”

陳瑞錦驚喜道:“仙長認識我家祖父?!”

老道士不禁又細看了她幾眼:“你祖父竟舍得讓孫女兒習武!倒是小瞧了他。”遂立著想了會子。觀其神情,陳瑞錦知道他改了什麽主意。

老道士忽然拎起她一路飛牆越瓦到青羊宮,連門都不曾入,從牆外直入元辰殿。陳瑞錦記性極好,因來過青羊宮,當時便認出來了。她知道這般大道觀倘有機密決計不會人人知道,遂扮作茫然失魂的模樣。守燭火的道士上前來打了個稽首,暗暗覷了陳瑞錦一眼,麵生疑惑。乃領著他二人掀開了地窖蓋子,老道士命陳瑞錦進去。陳瑞錦如木頭人一般僵著身子走了進去,那守燭火的道士愈發疑心了。

老道士將陳瑞錦鎖在地窖裏頭,道:“既是陳翼家的女孩兒,你隻安心呆著,來日且看可有造化。”陳瑞錦茫然而立。老道士便走了。

次日,守著元辰殿的那道士來給她送水食,陳瑞錦已回了魂,含淚驚惶問道:“我還能見著我爹娘麽?”道士放下食籃不言不語,眼神愈發起疑。

再過了一日,到了晚上送飯時,那守殿的道士問她道:“你是什麽人?”

陳瑞錦忙垂淚道:“我是好人家的女兒,原本在屋裏睡的好好的,不知怎麽的便到了這裏。這是拍花子的去處麽?”

那道士麵上閃過一絲怒意,道:“姑娘放心,外頭有人在找姑娘。”

陳瑞錦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爹在找我麽?道長,你給我爹去個信可好?”

道士頌了一聲“無量天尊”,道:“貧道立了誓,不得泄漏半個字。”

陳瑞錦想了想道:“那……道長幫我送個畫兒回去可使得麽?”道士搖頭。陳瑞錦懇求道,“我不見了;旁人還罷了,我祖母怕是會急死。她老人家已八十六了。”道士依然搖頭。陳瑞錦遂以手指頭在地上畫了個草圖,乃是當日賈琮畫的後世人從青羊宮左近挖出來的那三千年前的麵具。“這是我小時候胡亂塗鴉的。道長依著這模樣描了送往我家中,我爹娘見了便知道我還活著。總不致過於憂心,或是弄出什麽事兒來。”

那道士一瞧,委實像是個孩童的塗鴉,心中已信了大半。陳瑞錦雙目微紅、含淚不墜、巴巴兒望著他。道士便心軟了,暗暗記下了那塗鴉,自己畫了出來,趁天黑尋了個小乞丐,讓他依著地址送到賈琮等人住的小院子。

賈琮聽罷長出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能遇上這位道長委實運氣好。”乃問賈敘,“真明真遠這倆老道士是怎麽回事五叔知道麽?”

賈敘道:“全然不知。”

“裘良那裏呢?”

賈敘道:“昨日有信傳來,青羊宮的主持老道招了。你猜真遠手上有什麽?”

“我上哪兒猜去?”

賈敘微笑道:“金牌,先帝的金牌,如朕親臨。”

“切,果然是先帝的人。”賈琮嘴角一抽,“給他寫信的八成是一僧那個老和尚,不放心我。”

“主持老道也不知多少。真遠拿了金牌去找他,說要用元辰殿的地窖暫關一個要犯,說得千萬要緊又極神秘莫測。且地窖裏頭那鐵鎖的鑰匙主持老道並沒有,卻在真遠手裏頭。”賈敘道,“主持也隻知道那地窖如何開罷了。”

賈琮往口裏丟了塊桃酥,問道:“那天晚上他還死鴨子嘴硬不肯說,怎麽忽然就招了?”

賈敘笑道:“人都找到了,抵賴不過。再說,你扣給真遠的罪名是人販子,滿大街的告示還是官家貼的,有一張就貼在青羊宮對麵。他並不認識真遠,不知道他是何人。見了裘大人告示上的模樣,心下難免疑心。還有人因真遠牽怒到滿城的道士。”眾人輕笑起來。“並陳丫頭那日還扮作失了魂魄的模樣,委實有幾分像是讓拍花子的迷了。那主持口裏不說,心中也暗疑真遠是不是綁了正經人家的女孩兒。”

賈琮道:“可見這些出家人終究還是有良心的,不至於善惡不辨一味的隻迷信權威。真遠呢?”

“尚無蹤跡。”

“無礙,讓他陷入人民戰爭的海洋中去。”賈琮擠了擠眼,“有人的地方就有家庭,有家庭就有孩子。誰不怕拍花子的?”又問,“那個幫我們的道士呢?”

賈敘道:“依著他自己所言,當作什麽他什麽都沒說,陳丫頭是你與裘良自己找到的。”

賈琮道:“那麽大的石頭蓋子,他不費力氣便掀開了。後來放回去的時候三個兵士抬呢。我還想勾搭他當武將的。”

賈敘道:“既這麽著,我去查查此人。想來也是特安置他去守元辰殿的。”又看了賈琮一眼,“莫吃這麽多油火點心,正經喝點子粥去。”

“哦~~”賈琮應了一聲。大約睡多了,頭有些昏,乾脆開始做眼保健操。

便聽見門外的兵士來回道:“外頭有位挑夫求見賈先生,說他知道真遠道人的所在。”

賈琮放下手眨了眨眼:“怎麽來找我不去找裘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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