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2 / 2)







陳大人點頭道:“前幾日出了樁案子,不知老太君可聽說了沒有?”

賈太君直言:“若是死了一個算卦的瞎子那事兒,老身方才還在與人商議呢。”

陳大人眉頭一挑:“哦?如此小案已驚動老太君了?”

賈太君道:“與大人看著是個小案子,與我們高家而言卻要緊的很。每一個老兵都是跟著高家南邊殺過倭寇、北邊打過胡人的。沒死在戰場上、卻在太太平平的長安城無端受冤屈,老身豈能置之不理?”老太太的聲音分明雲淡風輕,竟無端透著一股殺氣,賈琮都快忍不住想拍馬屁了!

陳大人冷笑道:“故此老太君便使人強闖衙門奪人麽?”

賈太君一愣:“什麽?”

歐成站起來了:“陳大人這是何意?奪人?薑老四怎麽了?”

陳大人重重哼了一聲:“歐將軍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薑老四若非你們奪走的,還有誰?”歐成與賈太君對視了一眼。

賈琮忽然開口道:“陳大人,沒有調查憑著猜想直接下判斷,誤判的概率極大。學生敢說此事與高家無關。”

陳大人抬頭看了看他:“你是何人?”

賈琮微笑站起來作了個揖:“晚生乃金陵人氏,姓賈。”

陳大人臉色微微變了變。誰不知道賈太君出自金陵賈家?乃擠出一個笑容來問道:“莫非是榮國府的賈先生?”

賈琮再作了個揖:“學生正是賈琮。”

陳大人登時白了下臉,旋即扮出驚喜的模樣來,拱手道:“原來是賈琮先生!”隻是演技太差了些。

賈琮道:“實不相瞞,歐叔叔方才正在同我說瞎子與薑老四的案子,想讓我幫著看看此案、替薑老四申冤。隻是他知道的實在太少了,我正琢磨著明兒就去衙門打探詳情呢。砸牢反獄這種事是綠林賊寇所為;高家世代忠良,想不到那種法子。不過……”他頓了頓,“大人既疑上了高家,高家怕是也不能袖手旁觀了。不如大家合力將殺瞎子的真凶找出來,順帶查查誰奪走了薑老四、為什麽奪走他、人藏在哪裏。”

陳大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賈太君、歐成,委實不像是他們藏了人,不由得思忖起來。半日,他苦笑了下,給賈太君作了個揖:“老太君,下官失禮了。”

賈太君皺眉道:“陳大人,究竟怎麽回事。”

賈琮道:“大人最好連那個瞎子之案一並說明白。齊心合力才是正理。”

陳大人眼珠子轉來轉去,顯見有心事。半晌才道:“老太君,你們那些老兵委實太猖狂了些。不過是卜個卦罷了,又不是人家瞎子追著他要卜的,難道不是他自己去尋人家求卦的?何至於就要傷人性命?”

原來,那瞎子是被人兩刀砍死在家中的。捕快在瞎子家左近的臭水溝裏尋到了一把樸刀,刀柄上刻了個“薑”字。遂問瞎子的鄰居他可認得姓薑的沒有;鄰居說昨日有人來尋他卜卦,仿佛聽見那客人吼什麽“我姓薑的如何如何。”捕快在刀上尋到了鐵匠鋪子的記號,拿著去問鐵匠;又查了兩日,今兒方找到薑老四。

那陳大人講述得聲淚俱下,賈琮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容易他說完了,趕忙問道:“捕快可曾拿著刀問過薑老四那是不是他的?”

陳大人怔了怔:“這個……下官不知。”

賈琮道:“陳大人乃堂堂知府,如此小事不知也尋常的緊。不知辦案的捕快可能請來給晚生見一見?”陳大人又怔住了,手捋胡須想了半日。賈琮奇道,“大人仿佛不想讓我們弄明白此案?”

陳大人忙說:“那倒不是……”轉身吩咐下頭跟著的人去喊捕快過來。

賈琮添上一句:“煩勞大哥,連負責此案的仵作也一並請過來,謝謝。”

等了許久也不見捕快與仵作,歐成不耐煩道:“莫非要臨時編排麽?”

賈琮忙說:“歐叔叔莫急,怕是因為衙門有些遠。陳大人本來沒想著用得上他們,便沒帶過來。”

歐成冷笑道:“陳大人原本沒預備同高家講道理的、隻預備過來打官腔的?”陳大人麵上有了幾分尷尬。

又過了會子捕快與仵作才匆匆趕來。本來這會子天熱,二人滿頭都是汗,背後也濕透了,跪著給陳大人行禮。賈琮道:“不著急!先喝點子溫茶。”又命取大些的茶盞子來,“越是熱越不能喝涼水。”他二人也不認得賈琮,隻當是個尋常的書生,爽利道了謝,使勁兒灌了四五盞茶水方舒服了些。

陳大人咳嗽一聲,道:“這位是京城來的賈先生。”

賈琮拱手:“二位辛苦了。明德門算命的瞎子被殺那案子,晚生想請教二位會子。”他二人便站起來打躬。賈琮先請他們坐下方問道,“我想先請問捕快大叔,你們尋到的沾了血的刀可拿去給薑老四看過了麽?”

捕快道:“自然給他看過,他也認得是他自己的。”

賈琮道:“薑老四見了刀是個什麽神色?”

捕快道:“大驚,問怎麽在我這兒。”

賈琮道:“大驚,可有懼怕?”

捕快想了想:“沒有。”

“他是怎麽解釋他的刀可能殺了人的?”

捕快道:“他說他的刀前日就丟了。”

賈琮思忖道:“那瞎子是三日前死的。他的刀若是前日丟的、若他沒撒謊,他的刀在瞎子死時還沒丟。”

捕快點頭:“不錯。”

賈琮道:“那我可以肯定,人不是薑老四殺的。但是我未必有本事查明白整個案子,而且這案子必然比我們以為的複雜許多。”他乃微笑看了看陳大人,“這瞎子是個細作。至於是哪家派來的、想查什麽,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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