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1 / 2)







掃地的老胡頭才剛走進知府衙門便讓陳瑞錦給抓了, 老頭子麵如土色。乃丟給下頭的人去審問,三奶奶自己回到蘇府客院。賈琮從屋裏迎出來,拉著她的手道:“這種跟蹤非大神級嫌犯的工作能不能給他們做去?晚飯又是胡亂塞了幾塊點心。晚飯本是極要緊的一頓,該好生吃才對。”陳瑞錦本欲答話,抬目一瞧他顯見還有什麽沒說完, 便等著。憋了會子,賈琮終於說,“你已不是什麽護衛了好吧。”

陳瑞錦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今兒此事倒是虧的我去了。”乃命鈴鐺去廚房弄些粥菜來, 一壁將方才在長豐樓門口莫名感覺說了。

賈琮琢磨了半日, 拍手道:“眼前放著地頭蛇呢!問楊二伯不就好了?”

一時鈴鐺取了食盒來,賈琮陪著陳瑞錦吃了點子宵夜, 二人一道去瞧審老胡頭。護衛們使了許多法子, 皆不曾問出話來。賈琮看此人眼神剛毅譏諷,知道他背後之人洗了他的腦,怕是威逼利誘都難有用。遂想起後世一種審問間諜的法子,悄悄說與陳瑞錦。陳瑞錦道:“明兒還問不出來就使這法子。”賈琮“嗯”了一聲。

次日一大早, 賈琮兩口子直奔楊二伯家中。到了那兒一問, 老爺子下地乾活去了。便跟著他孫子趕到田裏。舉目一望, 豁然開朗。地上如錦緞般一塊塊新綠色, 當中綴著頭戴鬥笠的農夫,田間地頭雜開著紅黃藍紫色大簇野花,遠處山巒呈青黛色,日光投下來暖人心脾。並有池塘清淺,十幾隻大白鵝混入鴨群,嘰嘰嘎嘎的好不熱鬨。賈琮興致上來了,扯開嗓子唱了首前世幼兒園時期學的歌曲,《我們的田野》。虧的他記性好,整整五段歌詞一個字沒忘。

一曲唱罷,笑問陳瑞錦:“唱的如何?”

陳瑞錦奇道:“你唱過那麽多小曲兒,唯有這首好聽!”

賈琮怔了兩秒鐘,哈哈笑道:“原來你不愛聽流行調子。這樣的我有許多呢,回去慢慢唱給你聽。”

說話間楊二伯已過來了。挽著褲腳、摘下鬥笠拿在手裏,活脫脫一個老農民。賈琮笑迎上前去作了個揖道:“您老還會這個!”

楊二伯道:“這麽大歲數,該會的都會。”乃引著他們在田埂上走。

賈琮遂打聽長豐樓,道:“聽說東家是個替殺手拉皮條的。”

“繩金塔那個長豐樓麽?知府老爺連那個都不知道?”楊二伯道,“早年那個總兵徐宏死了大概兩三年,那個樓就有了。原先那塊兒也是座酒樓,新東家將早先那酒樓拆了重修,改名長豐閣。”

賈琮一愣:“不是樓?”

“‘閣’了不少年,六年前換個東家,方改叫‘樓’的。”

“啊?為什麽?”

“先頭那東家上了歲數,把酒樓賣了回老家養老去。”楊二伯道,“雖名頭換了一個字,依然是給綠林人做買賣使的。如同集市一般,各色買賣都有,並有各色暗語。若有人不知道的,酒樓的夥計便教他們。做中人或是拉皮條抽頭自然少不了的,還幫著雙方討價還價。”

賈琮懵了懵:“等等……您是說,六年前那個前東家老了、他就把酒樓賣給了如今的東家,姓陸,可對?”

“對。”

“這姓陸的老頭與前頭那東家什麽關係?”

“沒關係,一個賣一個買。”

“連招牌都隻是象征性的把‘閣’換成‘樓’?裏頭的夥計換人沒?裝潢擺設從新布置沒?”

楊二伯想了想:“倒是換了些新門簾窗簾之類的,並沒有大動。姓陸的買下那酒樓原本也是為了買下綠林生意,自然囫圇接了。”

陳瑞錦立時道:“這個未必是買賣,說不得背後另有東家、換個管事罷了。”

“不錯!”賈琮道,“從前的東家和如今的陸老頭都隻是掌櫃的。這才能解釋昨日那姓陸的犯二、跑到知府衙門門口去打群架。沒有哪個做生意的會那般挑釁官府。蘇大人再好性子,終歸是一方父母官。背後的東家為著別的目的,命陸老頭和那個矮子上衙門口踩知府大人的臉。楊二伯您聽說了沒?昨天那事。”

“聽說了。”楊二伯道,“我瞧著也古怪的緊。莫非是蘇知府要辦他們酒樓、他們不痛快、示威去了?”

“沒有啊!”賈琮道,“蘇大人到昨天為止都還沒想著辦他們呢。”

三人遂各自思忖起來,一路走回了楊家。楊二伯領著他們在院中竹椅上坐了,問他兩個侄子如何。老頭兒時常去台灣府溜溜,楊嵩常見;楊衡乃是海盜,已許久不見了。賈琮遂將北美傳來的戰報說與他聽。楊二伯喜道:“二牛這功勞可是極大了?”

“豈止極大!”賈琮笑道,“元勳級別了。水軍本就是他建立起來的。”

“安兒呢?在那個什麽馬來國如何?”

賈琮拍大腿道:“你們家楊安哪裏像是楊二哥的兒子!反倒更像楊大哥養的。如今已是大官了。”

楊二伯眼神一亮:“多大?”

賈琮想了想:“知府兼將軍吧。”

“哎呀我家安兒有出息!”楊二伯喜得手舞足蹈,喊道,“今晚殺豬!”

賈琮陪著老頭歡喜了一陣子,又將話題轉到長豐樓上來,問道:“那樓裏會不會有什麽機關之類的?類似於衝霄樓銅網陣。”

楊二伯取出煙鬥來點上,道:“豈能沒有?不然人家將最早那酒樓拆了新建作甚?”

“說的也是。什麽陷阱啊夾層啊偷聽的銅管子偷看的鏡子斷乎少不了。”賈琮托著腮幫子道,“我想想……咱們昨兒若沒過去,那些打架的綠林人會不會順手給蘇師兄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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