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2 / 2)







童不野哼道:“馬後炮。事先沒見你這般篤定。”

世子擺手道:“莫爭。事到如今已明擺著了,聯邦想逼蜀國廢奴。”她思忖片刻道,“裘大人,煩勞你即刻去見我祖父,讓他調集大軍圍剿遊擊隊。這回得認真剿。”

裘良道:“哪回沒認真剿。”

“這回比從前麻煩。”世子道,“恐怕要出大事。”

裘良見她神色慎重,趕忙站了起來:“老臣這就去。”

太上王聞報,立時傳令調大軍圍剿銅錘嶺。哪怕刮地皮、燒山也要將遊擊隊清除乾淨。

五萬精兵架著火炮風馳電掣般奔赴銅錘嶺。到了那兒往山上一衝,隻遇到幾個打獵的采藥的,沒尋著遊擊隊。當地保長派自己的兒子親自領路摸索一回,依然沒見到遊擊隊蹤跡。在山裏搜了整整三日,雖也尋到幾處痕跡,皆無人影。最後領兵的將軍重金懸賞,可算有個獵戶出來說自己打獵時曾遇上過扛著火.槍農夫打扮的一大夥精壯漢子,保不齊那左近便是遊擊隊駐紮之處。將軍大喜,命他前頭帶路。

順著此人所指處搜索,兩個斥候穿過一條極狹的山道,眼前赫然立起了一座寨門。斥候們張望過去,寨門竟無人防備,心下詫異。二人商議幾句,決意大著膽子再前往探探。後頭便是一條齊齊整整的大道,依然連個嘍囉都沒有。斥候們一路長驅直入到了大寨。此處房屋密密麻麻猶如一座兵寨,後頭有演武場和靶場,兵器架上還掛了些舊兵刃。空空蕩蕩毫無人跡,顯見遊擊隊已撤離此地。聚義廳內懸了個字幅,寫的是:為天下黎民求公道。

斥候趕忙跑回去稟告將軍。將軍領人來這營寨轉了兩圈,暗自心驚此處非但大、而且正規。蜀國兵營也大略如此。搜查了一陣子,有個兵士發現另一本冊子,竟是遊擊隊軍規。將軍接過去一瞧,比正規軍的軍規還嚴些。

有個親兵本是將軍的外甥,膽大眼明,在他舅舅身旁偷覷了兩眼,道:“舅舅,這軍規好生眼熟。”

“嗯?”將軍一壁往下看一壁說,“如何眼熟?都說了在營中不許喊我舅舅。”

“是,將軍。”親兵道,“我前些日子在街上買了本書,說的是早年香港白家大亂之後,雅芝郡主的駙馬詹麒大人接管白家的兵馬,重新替香港官兵製定軍規。我瞧著跟這個遊擊隊的差不多。也不知是抄的,也不知是差不多的人定的。”

“嘶……”將軍抽了口氣。蜀國深山的遊擊隊倘若使的是早年香港官兵的軍規,隻怕世子疑心不錯,聯邦在後頭幫襯他們。乃暗罵賈琮貪心不足。既是此處人去樓空,自然不能再盤桓。五萬精兵怎麽來的還怎麽回去。

太上王聞報大驚:“撤走了?撤去了何處?何時撤的?”

將軍黯然道:“從營寨中的積灰來看才剛撤走不足月。不知撤去了何處。”

太上王想了半日,拍著椅子扶手道:“叫岑兒來。”

一個太監急忙趕去司徒岑府上,拿著太上王口諭召他進府。司徒岑抱著胳膊溜達著進了院子,立在房門口伸懶腰。“啊——啊——啊……”

第三個啊還沒喊完,裏頭太上王喝了一聲:“給孤王滾進來!”

司徒岑齜牙,自己親手掀開門簾子:“老頭,你精神愈發足了。你兒子我日日被你關在府裏,腰背都僵了,還不許人伸個懶腰啊。”

太上王指著他道:“都多大歲數了,孩子一大群,竟是半分不見你懂事!你哥哥一出門你便肆意胡鬨。”

“哎呦父王啊我的親爹!”司徒岑大大咧咧在老頭跟前坐下,“我和大侄子真的沒有胡鬨!您老不能因為理解不了就冤屈我們啊!”他眨眨眼賣了個萌,“父王,放我們出來好不?沒有我去給母後請安她會寂寞的。求你啦我好悶啊……”

“啪!”太上王拍案,“閉嘴。”司徒岑委委屈屈的閉了嘴。

太上王長嘆一聲,示意立在一旁的將軍。將軍上前行禮,將圍剿銅錘嶺、人去寨空之事說了。司徒岑摸了摸下巴:“走漏風聲了?”

將軍道:“東西收拾得極乾淨。不像倉皇出逃,是依序離寨。”

“這麽巧?不會。官兵要下狠手圍剿,他們恰好離寨。父王,怎麽忽然想起動用這麽大的兵力剿遊擊隊?”太上王身邊一個幕僚乃細聲細氣的將世子府收到提示、世子托裘良傳信之事說了。司徒岑點頭道:“這還差不多。他們已經撤走了,之後才跟大侄兒打招呼。”他又想了想,“裘老大人搜那個兩個姓齊的搜了這麽久都沒搜到,不用問是馮紫英的人了。父王,去把燕國特使抓了。”

太上王皺眉:“連個由頭都沒有,再說馮紫英的事他未必知道。”

“特使肯定不知道。”司徒岑道,“但我知道賈琮的性子,不會置之不理的。遊擊隊隻怕要正經造反了,咱們手裏不能沒有個把人質。”

太上王思忖良久,忽然拍案嗐聲道:“難怪當年他非要留著方家的人!孤早早將他們砍乾淨早沒事了。還哄孤王說是什麽有道行的道友。”

司徒岑搖頭道:“當年他肯定想不到這麽遠……”

話音未落,門外有人喊道:“太上王,大事不好了!”

司徒岑嘴角一撇,拍了自己腮幫子一下:“我真是烏鴉嘴!”

隻見那人進來回道:“回太上王,渝州急報,數日前賊寇趁夜攻打了渝州府衙和多位大人家宅,渝州文武已悉數被人活捉,渝州城落在敵手!現已此處宣揚渝州起義了。”

太上王大驚:“什麽賊,首領何名?”

“他們自稱蜀國遊擊隊,首領年歲在四十歲上下。姓石,名叫石秋生。”

屋中幾個人皆一愣:“姓石?不是姓方麽?”

那人道:“他自稱姓石,說是遊擊隊首領。”

司徒岑問道:“他媳婦姓什麽?”

“他媳婦也與他同在,姓金,遊擊隊的人都叫她金夫人。聽說模樣兒長得頗和藹,老人孩子都喜歡。”

司徒岑懵了,半晌才拍案道:“搞了半日根本不是方家的人馬!”乃磨牙道,“好一招偷梁換柱。我就說麽,方雄剩下的那麽點子殘兵敗將竟能在蜀國熬這麽久,還能弄到火器!”他回身向太上王道,“父王,要打仗了。你快些把大侄兒放出來。”

太上王正琢磨著呢,問道:“放他作甚。”

“您老以為她那些同學都是隨便邀的啊。”司徒岑道,“個子高的那個,就姓高,長安人氏。父親是個海盜,曾在南洋多處打劫發了大財。因不願意兒子繼續當賊,逼著他念書。此子打小就跟著海盜船打過許多仗。咱們的兵馬多半沒正經打過對手也使火器的仗。他倒是經驗豐富,可以做個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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