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1 / 2)







司徒岑逼宮不成, 讓蜀王抓了全家帶外嶽父滿門。蜀王尚未來得及問清楚世子可曾摻合進去, 賈琮的外甥高祈趕到、想跟他做生意。蜀王看看他又看看裘家眾將, 問道:“你的兵馬怎麽沒動?”

高祈簡短道:“我全然不知此事。否則就不會慘敗。”

司徒岑翻了個白眼:“說的就跟你是天才似的。”

高祈道:“天才倒有,不是我。不過司徒先生若跟我商議,我定會反對你這般簡陋逼宮。”

司徒岑微慍:“小子, 你以為逼宮很容易麽?”

高祈忙陪笑道:“您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們的計劃不好。這麽少的人手險些成功已是了不得了。但是打仗這玩意主要靠的是實力。裘將軍麾下人馬對陣蜀國別的官兵毫無優勢,隻能取巧,稍有不慎便那個啥。若我事先知道, 至少能從馬來國借來精兵。我在馬來就相當於世子。”他看了看蜀王, “我爹就我這一個兒子,調點子人手一句話的事。”

殿內寂然片刻,韓老將軍走出半步道:“高將軍, 早先你同我一齊出去平叛,遊擊隊總能提前撤走, 可是你與他們通風報信?”

“不曾。”高祈道,“除了我母親,旁人皆不知我在蜀國。我雖聽說過遊擊隊誰在管,卻是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著。”

殿中又鴉默雀靜。半晌, 蜀王咳嗽兩聲:“你說要做生意,做什麽生意。”

高祈微笑指著司徒岑道:“這位大叔如何處置,王爺您很棘手吧。殺了吧, 他是您親弟弟不說, 對你、你兒子和蜀國皆真心實意, 隻因見解不同才鬨到如此地步。而且他還是我三舅舅的好、基、友,殺了他恐怕引起兵禍。不殺吧,乾出這等大罪來哪有不殺的?”司徒岑繃著臉忍笑。

蜀王麵無表情道:“你想保他?”

高祈點頭道:“我可以保證聯邦再不對蜀國動武,包括遊擊隊。”

蜀王冷笑道:“你憑什麽。”

“憑我娘是賈琮唯一的親姐姐,我又是賈迎春唯一的兒子。”高祈微笑道,“我三舅舅跟王爺您不是一樣的人。您已認識他了,應該知道他的性子。有出戲叫《四郎探母》,金批令箭是怎麽讓鐵鏡公主弄到手的?”蜀王思忖著看了看司徒岑,司徒岑正仰頭琢磨屋頂。“而且,三舅舅用人從不忌諱身份,說過數回‘司徒岑那廝是個外交人才’。您若把他送去京城,少不得占個禮部的高位。於聯邦而言,高位上有個姓司徒的也好看。於蜀國而言,京中安置一個王弟也安全。隻不過白送了聯邦一個人才而已。說實話,聯邦人才濟濟,多這一個並不多。我不也白送了你們一支精兵麽?”

殿內再次闃寂無聲。蜀王忽然道:“你先頭說天才倒有,不是你。”

高祈笑道:“我本也預備著跟您舉薦呢。就是我的副手王衛。那廝真真是個天生的將才。我打小在兵營混大,從沒見過這等奇人。不過他是吳國人,父親乃太湖漁民,你們可以去查查來歷。”

司徒岑道:“我從不相信有什麽天才、奇人。不論何等天賦秉異,不經培訓不能成材。這王衛是你教導出來的?”

“不是。他真是天才,奇思妙想極多。”高祈道,“事實上我之長處並非打仗而是練兵,王衛卻擅戰。”他看著韓老將軍道,“我與他說起咱們平叛經過,他每每提出異議,說某戰如何如何便能更省事。我心服口服。還望老將軍日後多多教導於他。”韓老將軍拱了拱手,沒言語。

司徒岑道:“那更不可能了。橫豎我覺得此人有來歷。小子,你沒查過?”

高祈攤手:“我孤身在此,身邊兩個親兵都是司徒晏送的,拿什麽查去?他原本在韓將軍手下,我上回選人挑出來的。”

蜀王看了眼韓將軍,韓將軍立時回道:“末將不知此人,待末將回去查驗。”

司徒岑道:“您老肯定查不出來,讓伍方那老頭查去。”

蜀王思忖道:“若是高將軍的副手,伍方應當查過才是。”乃命,“傳伍方。”

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王爺傳伍方大人進殿——”

不多時門外進來一個老頭,正是數月前世子大婚那日與安學敏街頭偶遇的那位。伍方目不斜視跪在殿前。因高祈來的突然,蜀王忘了喊安學敏起來,這會子才想起他。乃命他等在一旁。安學敏恭立,忍不住瞧了伍方數眼。

蜀王乃問他可查過高二團的助手王衛。伍方道:“老奴查過。此子乃水匪出身。”

高祈愕然:“不對吧,他時常出口成章,稱得上錦心繡口,顯見是念過書的。”

伍方道:“王衛之父便是赫赫有名的太湖水匪王五,其母甄氏乃姑蘇一鄉宦之女,飽讀詩書。因容貌生的美,被其父搶做壓寨夫人。王衛自小便跟著母親讀書。越國滅吳後發兵剿匪,王五的人被驅散逃往海上。王衛讓幾個忠心的嘍囉保著離開越國來我蜀國,後朝廷選新兵、他入選了。”高祈瞠目結舌,老半日回不過神來。

蜀王思忖良久,問道:“你看他可靠麽?”

伍方道:“回王爺,老奴業已與之結識。此子極盼著能得個官身、好洗去水匪之子的醃臢名頭。言語間對其母最敬愛不過。老奴以為可用。”蜀王點點頭。高祈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霎時又沒人說話了。

忽然,門外有太監高喊:“王太後來了——”

又有人急喊:“別讓她老人家進去——”

司徒岑四麵轉圈子想找個地方躲避。蜀王惱道:“別躲了。”

話音未落,門外有女聲斷喝“誰敢攔阻”,王太後已闖了進來。司徒岑“滋溜”一聲藏到柱子後頭去了。王太後刮風似的走到殿前,拄著拐杖問蜀王:“岑兒呢?”蜀王指了指柱子。司徒岑大氣也不敢出,王太後鬆了口氣。

高祈上前作了個揖:“拜見王太後。”

王太後打量他道:“你是高將軍不是?”

蜀王咳嗽兩聲:“母後,他是……燕國賈琮的外甥。”王太後一驚。

高祈忙說:“我跟王爺做生意呢。請他把司徒岑送給我舅舅、讓我舅舅給個不低於從二品的官兒做;保證聯邦再不對蜀國出一兵一卒,連遊擊隊也不出。太後您看這生意如何?”

王太後喜出望外:“好、好!就這麽定了!就這麽定了!王兒,就這麽定了!”

二人一個推一個拉的兩下裏夾擊,蜀王心下已活動了。高祈說的沒錯,真要把司徒岑殺了委實有幾分下不去手。且聯邦之武力實在太強,賈琮與司徒岑交情莫逆。能把司徒岑光明正大安插到京城去……隻是如此一來,裘家也不能殺了。司徒岑最愛媳婦兒。若殺了裘氏滿門,她吹吹枕頭風,司徒岑日後還惦不惦記蜀國可不好說。乃不由自主的瞧了裘家人一眼。

高祈見了,悠悠的道:“我們聯邦有個詞兒,叫人民內部矛盾。這種矛盾是在利益一致的基礎上產生。與你死我活的敵我矛盾相對應,人民內部矛盾是非對抗性的,可以用協調的方式解決。”

伍方那老頭冷笑道:“高將軍,犯上作亂還不叫你死我活?什麽才是你死我活?”

高祈道:“司徒岑隻是著急蜀國前途,雖行為不當卻情有可原。遊擊隊與你們才是你死我活。對了,有件事你們搞錯了。遊擊隊一直是方家的兵馬,直到去年才秋生叔他們才摻合進去的。”

伍方大驚:“遊擊隊不是你們的人?”

高祈道:“世子第一次廢奴失敗後,秋生叔和鴛鴦嬸子借用了蜀國遊擊隊的名頭。嗯……應該是打過了招呼的。說白了,他們是假冒的遊擊隊,方易飛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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