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吃完上學！”李玲催促著李敏，看都不看周汀和周濘兄妹倆一眼，就好像他們不存在一樣。不過今天她倒是沒有阻止兄妹倆上桌吃飯，畢竟周啟仁回來了，她還是得收斂點。“媽，你今天要去逛街嗎？”李敏突然問道。“你咋知道？”李玲昨晚剛被周啟仁揍了一頓，但今天心情還是很好。有情況！周濘放慢了吃飯的速度，豎起耳朵聽她們母女說話。“周叔叔最近每次回來，第二天你都會去逛街。”李敏沒多想，很自然地回答道。李玲微紅著臉笑罵道：“你這死丫頭，還挺細心的！”最近周啟仁比以前大方很多，每次她在床上把周啟仁伺候舒服了，他就會給錢讓她去消費。要不李玲跟他在一起圖個啥，不就是為了錢嘛，雖然會挨打，但也值了。“媽，你給我買條最新款的裙子吧，同學們都穿呢！”李敏央求道。“行行行，就知道臭美！”李玲笑罵道，看起來心情很不錯。李玲昨晚像隻鵪鶉一樣抱著頭，臉沒受傷，可她的哭喊連住在地下室的周汀和周濘都聽見了，李敏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兒。可今早母女倆對昨晚李玲挨打的事隻字不提，不愧是親母女啊，隻想著怎花到手的錢，這個女兒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周汀比周濘年級高，早課也早很多，所以吃完飯就先去了學校。周濘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出了門，卻一個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小胡同，鬼鬼祟祟地等著。直到看見李玲打扮得漂漂亮亮，扭著腰走遠了，她才從小胡同出來，輕手輕腳地回家。周啟仁還在睡覺，他發脾氣時把他們臥室的門鎖砸壞了，門關不上半掩著。周濘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最後鑽進了客廳的櫃子，用櫃子的衣服把自己擋住，還留了條縫觀察外麵。櫃子正對周啟仁的臥室，麵的情況能看得一清二楚。昨晚周濘仔細回想了周啟仁受傷後的事情，確定他貪的錢一定藏在家。他養傷時經常有人來找他，那些人看起來都不好惹。沒人知道周啟仁跑回來時還拎了個蛇皮袋子，周濘會知道，還是因為周汀半夜餓得不行，去廚房偷吃的時候碰巧看到了，不過周汀沒敢讓周啟仁知道他看到了。目前來看，蛇皮袋子的事周啟仁誰都沒說。那些凶神惡煞的人來找周啟仁的時候，李玲害怕的躲了起來，讓周濘去端茶倒水伺候。那些人看她小，說話也不避諱，來來回回中就聽到了一些事情。周啟仁所在幫派和另一幫派交易毒品時，都想黑吃黑，結果火拚了起來。雙方看錢看貨的小弟在火拚中都死了，有人趁著場麵混亂，拿走了錢和貨。這些活下來的都有嫌疑，周啟仁傷好後還是該咋過咋過。但他每次回來都會把李玲打發走，肯定有啥秘密不想讓人知道。周濘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屋的動靜。周啟仁睡醒後，確定屋沒別人了，點了根煙，去廚房抓了點吃的就開始東張西望。然後他拿了把刀回房間，門大開著，正好讓周濘看個清楚。周啟仁在靠近臥室門的床尾第四塊木板邊蹲下，用刀尖輕輕撬起木板邊緣，木板一下就拿了下來。他又掏出地板下的幾塊磚頭，在麵摸了摸，確認東西還在，就把東西都恢複成原樣，哼著歌，拾掇拾掇出門了。周濘等他腳步聲遠了，才從櫃子鑽出來，然後有樣學樣地撬開地板。她記好磚頭的位置，把磚頭拿出來後，把手伸進洞就摸到了一個蛇皮袋子，周濘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蛇皮袋子拽出來，用報紙包好的紙幣整整齊齊地摞在一起。周濘打開其中一個紙包，一遝嶄新的百元大鈔用紙條捆好，周濘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元。而這樣的紙包有六個，也就是說蛇皮袋子正好有六萬元。這可是六七十年代的六萬塊！周濘完全沒想到會有這多錢。蛇皮袋子還有兩個硬邦邦像磚頭一樣的東西，也用報紙裹著。她好奇地打開看了一眼，又趕緊合上了。社會主義教育真到位，就算穿書了，也不敢仔細看白粉，好像看一眼就有罪似的，而她現在手有兩大塊。周啟仁這一走，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現在不動手，這些錢和貨不知道什時候就被他轉移了。所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周濘一點沒猶豫，把現場恢複原狀後，拎起蛇皮袋就跑到地下室藏了起來。其實周濘本來不想拿那兩塊東西的，畢竟那兩塊東西比錢燙手。但隻拿錢又怕周啟仁起疑，畢竟他們那些人可不會嫌棄這種東西。周濘藏好袋子後，緊張的心情才慢慢平複下來。她決定先把錢收好，至於那兩塊“燙手山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周濘不用動腦都曉得房門被鎖了，她麻溜的走到地下室右側的一個小透氣窗前，一下子拉開窗戶，把書包扔了出去。這窗戶很小，正常成年人肯定鑽不出去，連周汀都沒戲。不過周濘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雖然也挺費勁，但她使使勁還是能擠出去。等周濘趕到學校，都第二堂課下課了。“周濘，你怎來得這晚？”教導處主任孫婷，把正往教室狂奔的周濘給叫住了。“孫老師，我起晚了。”書的周濘本來就不聰明，又整天生活在那種家庭，哪有心思學習，所以一直年級倒數，老師們也不喜歡她。不過這個孫婷比起其他老師還算不錯了，對事不對人，很少為難周濘。她看著周濘腦袋上的紗布，本來還想說點什，最後隻是歎了口氣：“以後別遲到了，回去吧。”孫婷想放過周濘，有人卻不願意，周濘的班主任徐英扯著嗓子開罵：“周濘！你不是遲到就是上課溜號，學習成績年級墊底，腦子笨得跟豬一樣，還不知道努力，上什學，趁早回家嫁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