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周濘眼睛瞪得像銅鈴，充滿期待的看著周汀。“哥，此番富貴榮華全係你一身，你要加油啊。“周濘殷殷期許，不像周汀的妹妹，倒像是他的老母。“放心吧，我一定把東西給你帶回來。“周濘其實也想跟著一起去，但是她現在跑步跑多了都喘的不像話，萬一中途發生什變故，她跑路都是個拖累。周汀背著個破布包，小心翼翼的離開了地下室。周濘也沒有心情睡覺，坐在床上為周汀做法。“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他們這些人拿的都是不義之財，隻有交給我，才能物儘其用。我是被拖累的，你還不幫我回去，這就是補償，小錢錢快過來，一切順利。“周汀不知道妹妹周濘在他身後的做法，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衝她翻白眼。他提著一雙鞋，光著腳在地上慢慢地走，儘量不發出聲音。經過一番漫長的挪移，終於來到了房門前，手搭上門把手，輕輕一轉，門“哢嚓”一聲開了，周汀心一喜，大氣都不敢出。“你要去哪兒？”熟悉的男聲在漆黑的夜突然響起，帶著一絲威嚴，把周汀嚇了一跳。周啟仁坐在廚房的角落，身旁的桌子上堆著酒瓶，煙灰缸也有很多掐滅的煙頭，看起來一直沒睡。他冷冷地盯著周汀，眼神在這沒有光的夜顯得格外明亮，就像一隻處於發怒邊緣的豹子。周汀懸著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慌和心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轉過身麵對周啟仁。“我和妹妹晚飯都沒吃，餓了，出去找點吃的。”周汀儘量讓自己顯得自然，就像平時對待周啟仁一樣。“找吃的不來廚房，大半夜的出去找？”周啟仁顯然是喝多了，臉色泛紅。“晚上來廚房找吃的被那個女的抓到過，從那以後食物都被收起來了，廚房找不到。”這可不是假話，就算周啟仁現在去翻櫥櫃，也不可能找到什能吃的東西，畢竟李玲防他們兄妹倆跟防賊似的。今晚因為家進了賊，大家都沒敢提吃飯的事，周啟仁現在也感覺有點餓了。周啟仁沒說話，又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他看著周汀瘦弱的身體，說了一句：“滾吧！”周汀蹬上鞋，這次痛痛快快地開門出去了。他剛出家門，就被等在一旁的曾阿九拉到了巷子。曾阿九已經在這等了好久了，卻一句怨言都沒有。“全程都看到啦？”周汀問他。曾阿九點點頭，然後有點猶豫地看著周汀。“這事兒不會牽連到李玲吧，她畢竟給過我家錢。”“我隻是去拿回我家的東西，不會告發她。至於她以後怎樣，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我可管不著。”曾阿九唯一的顧慮也打消了，帶著周汀朝目的地趕去。他們倆沒有別的交通工具，全靠這雙腿。而且周汀必須在早上趕回周家，在周啟仁麵前露個臉，所以兩個人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在趕路。明明夜還有點冷，兩個人趕到地方的時候已經大汗淋漓。這是一家毫不起眼的旅館，沒什特別的，隻是裝修好點，也不是什人都接待。“老板，還有房間嗎？”周汀走到櫃台，看著麵正在打瞌睡的胖老板。胖老板抬起眼皮，看了看櫃台前的兩個小鬼，不耐煩地趕人：“哪來的小屁孩，快滾！”周汀也不囉嗦，從兜掏出五十塊錢放到櫃台上：“我要一間房。”老板看到錢，態度立馬變了，臉上的困倦和不耐煩一掃而光：“兩位小公子要住多久啊？”曾阿九揪了揪滿是補丁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明早就走。”周汀大大方方地和他商量。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老板一算賬，感覺挺劃算。“可以，不過就算隻住幾個時辰，房費也要按一整天收。”“沒問題！”老板把兩人送到307號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便離開了。“拿到鑰匙了沒？”周汀關上門，轉頭問一直沉默不語的曾阿九。曾阿九攤開手，遞上305號房的鑰匙。那個年代，這種小旅館通常喜歡把鑰匙掛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而長期包房客人的鑰匙也會統一收好。曾阿九跟著錢生來到旅館，看著老板給他拿鑰匙，直到他離開旅館，老板收好鑰匙。剛才周汀一直在應付老板，曾阿九趁機偷偷拿到了鑰匙。夜深人靜的時候，最適合乾些偷天換日的事情，沒有人打擾，一切順利。兩人拿著鑰匙順利的進了305。一大早，周啟仁就瞧見了買回來的包子，早就不冒熱氣了，看樣子是大半夜就擱這了。“喲，哪來的包子？”李玲也起了，正打算做早飯。“再熬點粥，早上就吃這個。”周啟仁沒答話，直接發號施令。李玲瞅了瞅包子，覺得有點涼，趁著煮粥的空當又熱了熱，“估摸昨晚又喝大了，連個包子都買不好，這一看就是剩下的。”而地下室，周濘捧著熱氣騰騰的大包子吃得那叫一個歡，還是剛出籠的包子香啊。再想想周汀昨晚拎回來的錢，心更樂了。“曾阿九看到這些錢了，你說……”周汀雖然對曾阿九昨天的表現挺滿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不太信得過他。“沒事，他和他家人都是老實巴交的好人。再說了，現在這種情況，咋說他也是共犯，咱們兄妹倆相依為命，而他還有一大家子，怕啥。”“濘兒，咱得恩威並施，今晚我再去趟曾家，把他爸治病的錢都給他，再給點家用。”“還有兩塊毒磚我沒拿，就拿了錢生藏在旅館的現金，還有兩盒雪茄。估計現金和毒就是從周啟仁這偷的。”毒是，現金可不是，周濘心反駁。不過她也不會說。現金足足有四萬呢，估摸錢生這幾年的積蓄都被掏空了。嘿嘿，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