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玉苦口婆心：“聖尊大人，這就是您隕落以後此大陸的景象，你守護這大陸萬餘載，你就算不喜歡它，但好歹也有感情的吧？總不想讓這大陸就這麼毀於一旦吧？”</P>

帝拂衣依舊沒說話，入定了一樣。</P>

蒼穹玉圍繞著他轉了一圈，閃閃爍爍片刻，於是它又給他播放了一個片段，片段中是藍外狐和晏塵他們，晏塵和藍外狐應該已經和好，晏塵正拉著藍外狐在已經淪陷的大地上逃命……</P>

然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們功夫雖然高，但在這天崩地裂的大背景下，他們的功夫明顯不夠看。</P>

晏塵是帶著藍外狐飛的，雖然避開了地麵的岩漿洪水，卻避不開天空落下的隕石，晏塵為了救藍外狐被一塊大隕石砸中，直接砸向地麵，落入岩漿裡麵，藍外狐呆了幾秒後，直著眼睛大叫一聲：“晏塵哥哥！”，然後她也跳入了岩漿之中……</P>

鏡頭中時不時閃過千翎羽，百裡策，羅展羽，顧謝天，羅星藍……天聚堂裡的那些人，以及形形色色顧惜玖或朋友或親人，一個個被天災吞噬的畫麵，要多血腥有多血腥，要多殘忍有多殘忍。</P>

蒼穹玉還加了畫外音：“聖尊，這些人您也不在乎麼？惜玖可是很在乎這些人的，這些人原本不必死也不該死，卻因為你們這一場情愛之殤所毀，他們落這種下場的話，惜玖就算死了也不安心啊……”</P>

帝拂衣眸光落在那些畫麵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有所觸動。</P>

蒼穹玉一看有門！</P>

於是它再接再厲，又換了一個畫麵，這次的畫麵是沐風四使和他身邊的那些侍女侍從，四使自不必說，那些侍女侍從對他也是赤膽忠心，很多人曾經跟著他多次出生入死，而他們也同樣沒有逃過這場天災……</P>

他們修煉不易，明顯很不願意就這麼死去，驚叫的，痛哭的，很多人在臨死的那一刻會大叫‘左天師大人，救命！’</P>

很多畫麵定格在他們被吞噬前絕望的那一刻，蒼穹玉還給他們一個麵部大特寫，讓帝拂衣看的更清楚：“聖尊大人，這些人您也不在乎了？”</P>

帝拂衣臉色更蒼白了，不過依舊沒說話。</P>

他雖然早已見慣生死，但畫麵上這些人的生死他還是在乎的，尤其是他們不應該死的情況下。</P>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這些人的生死呢？</P>

帝拂衣目光轉到蒼穹玉上，他目光如有形有質，深邃中自帶銳利，蒼穹玉被他看的一抖，向後縮了縮：“聖尊大人，您這麼看我做什麼？”</P>

“本座沒想到你居然知道的這麼多——”</P>

蒼穹玉是塊傲嬌的玉，但在帝拂衣麵前還是有些氣短：“我……我是蒼穹玉嘛，這世上的事鮮少我不知道的。”</P>

“你能看到未來？”</P>

蒼穹玉閃了一閃：“可以預測到一部分。”</P>

帝拂衣聲音微涼：“那惜玖的今天你也提前預測到了？”</P>

蒼穹玉嚇了一跳：“沒……沒有！她的行為完全超出我的預料……我也沒想到會如此——其實吧，她不會死的……”</P>

帝拂衣眼眸微亮，盯在它身上：“你也這麼以為？”</P>

“是……是啊！她是未來的聖尊，這個世界的新主宰，按說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死……”</P>

帝拂衣眼眸暗淡下來。</P>

是啊，按道理說，聖尊是不會死的，除非大限已至……</P>

他原先經曆過無數次生死關頭，但到最後總能化險為夷，每一次磨難都能讓他的功力更深一層。</P>

他活的太久，有時也未免無聊，甚至有過尋死的念頭和行為，沒少折騰，但他最多是多受一些活罪，卻是無論如何也是死不了的。</P>

除非那天魔能夠替代他……</P>

“聖尊大人，其實我也很納悶，未來的新聖尊沒成長起來前，是能被天魔殺死的，這個我知道。但她一旦靈力升到十階，就會受天道護佑，在大限沒來臨前，是不會死亡的。但這次卻奇怪了，她居然真的死了……”</P>

蒼穹玉忍不住圍著顧惜玖的身體轉了兩圈，還在她的手腕上趴了一會：“居然真的死了！我一直沒感應到她的魂魄……”</P>

帝拂衣垂眸看著懷中的她。</P>

是啊，他也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曾經不止一次召過她的魂，連一絲魂片也沒召來……</P>

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三種情況，一，她壓根沒死，二，她已經重新投胎。三，她是羽化了……</P>

但親眼看到她在自己懷中魂飛魄散，不可能不死，而重新投胎的話是需要時間的。</P>

尤其是魂飛魄散過的人，要想重新投胎需要先聚魂，然後再過鬼界奈何橋喝孟婆湯……這一套走下來，最快也要半年。</P>

而他則是在她剛死之時就召過好幾次魂，都不行……</P>

至於第三種，羽化是功力達到神階，而且也是到了大限，才會羽化，是不可逆轉的。</P>

據他所知，神一旦羽化就是徹底消失，消弭於這個世間，一絲魂片也不會留的。</P>

顧惜玖尚未成神，更沒到大限之期，不可能羽化……</P>

三種都被推翻，帝拂衣無論如何也推測不出她這種到底是什麼狀況。</P>

因為受到的刺激太深，帝拂衣這幾天過的渾渾噩噩，精密的大腦也懶於運轉，隻想讓這天地也跟著她陪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