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剛笑道,那還不簡單,把他媳婦也調過來就是了,這是小事一樁嘛。
蘇華新意味深長地看著徐洪剛,嗯,回頭我再問問,年輕人的想法跟咱們不一樣,他要是不想去,總不能把人家綁著去。
蘇華新知道徐洪剛是在試探他,但他也隻能這麼回答,如今徐洪剛的處境不太妙,他這個時候再安排人去給徐洪剛當秘書並沒啥意義,這也是蘇華新沒再提這事的緣故,眼下徐洪剛卻是以此來試探他。
雙方都是聰明人,徐洪剛此時也感受到了蘇華新的敷衍和推脫,臉上沒啥異常的他,心裡卻是一沉,蘇華新的態度對比昨天委實是天差地彆,到底是為什麼
徐洪剛打死也沒想到如今把他往懸崖邊繼續往下推的,正是他之前的競爭對手楚恒,楚恒在跟他競爭市長一職中失敗,遠走黃原,徐洪剛早就沒將楚恒放心上,卻不知道楚恒始終就沒死心過,不僅在暗中搞風搞雨,這次楚恒更是趁他病要他命,把本就站在懸崖邊上的他,繼續往前推了一把。
一頓飯吃得有些沉悶,徐洪剛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蘇華新在一夜之間對自己的態度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心裡鬱悶之餘,又暗自有些惱火,他鞍前馬後地伺候蘇華新,難道蘇華新就一點不念這個情誼
一直到七點多,蘇華新因為晚上還有彆的事,就跟徐洪剛提出告辭,哪怕是徐洪剛幾經暗示,蘇華新也沒說要帶徐洪剛去找人疏通關係。
親自將蘇華新送上車,徐洪剛自始至終都陪著笑臉,直至目送蘇華新的車子遠去,徐洪剛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消失,目光一下變得陰鬱,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王八蛋,一股說不出的怒火憋在心頭。
臨近飯店一側的馬路邊,一輛黑色的轎車伴隨著車流行駛而過,車子略微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正常開走了。
徐洪剛沒想到剛剛有個老熟人在車裡注視著他,那轎車上的後座上,坐著的正是安哲,看到徐洪剛的刹那,安哲有些愣神,心說徐洪剛怎麼在這裡
江州市的情況,安哲是聽到了一些風聲的,畢竟他在江州還有一些熟人,而像鄭世東、張海濤等人,也都會不時給他打個電話,所以安哲對江州市的事也都大抵清楚,知道徐洪剛現在可能正被省紀律部門調查,眼下雖說還不知道情況如何,但省紀律部門既然開始調查徐洪剛,那就說明徐洪剛的處境已經不大好了。
這會在京城看到徐洪剛,安哲的意外可想而知,剛剛他讓廖穀鋒的司機特地停了一下,確認自己沒看錯後,也就讓司機開走,徐洪剛跟他終究是沒啥關係,安哲也沒那個閒心停下來去跟對方打招呼敘舊,而且他在江州工作期間,內心深處委實就不大看得上徐洪剛,當初他給徐洪剛的評價就是道貌岸然之輩,事實證明他的評價可謂是一語成讖。
注意力被徐洪剛轉移了片刻,安哲很快就不再多想,徐洪剛還不值得他費那個心。
此時坐在車上,安哲滿腦子都還在想著剛剛和廖穀鋒的一番深談,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廖穀鋒突然患癌,這讓安哲感覺到了生命的無常,而廖穀鋒對他有提攜之恩,安哲心裡又很難過感傷,任何病隻要沾上癌,無疑都不太樂觀。
剛剛的一番長談,安哲明白廖穀鋒是有托孤之意,對方希望他繼承其人脈關係,而那沒有說出來的另一層意思已經不言自明,今後如果廖穀鋒真的……那廖穀鋒無疑希望他代為照顧其女兒呂倩和女婿喬梁。
安哲離開了,而在病房裡,廖穀鋒和妻子的對話剛剛又繼續了起來,呂倩媽媽詢問著廖穀鋒,你想把安哲當你的接般人培養
廖穀鋒笑笑,不然呢小喬還這麼年輕,我就算是全力提攜他,短期內他能到達的高度也有限,而且拔苗助長也不見得是好事,安哲就不一樣了,到了安哲這個位置,下一步,安哲就是一方大員,我把我的資源都傾斜到他身上,那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打個比方吧,我把小喬帶入我的圈子裡,你覺得其他人會認可他嗎小喬級彆低,而且太年輕了,大家隻會把他當成一個愣頭青去看待,哪怕他是我的女婿,圈子裡的人也很難真正認可他,頂多把他當晚輩,但要從內心深處去認可他,那是不可能的。而安哲則不同,安哲下一步隻要升上去,作為一方大員的他,不隻在圈子裡能獲得彆人的尊重和認可,同時也能有資格跟彆人平起平坐。
呂倩媽媽眉頭微蹙,可是你把你的人脈資源全用在安哲身上,幫助他繼續往上走,今後安哲如果不念你的情,那你的投入可都打水漂了。
廖穀鋒笑道,真要那樣的話,那隻能怪我自己看走眼了,不過你覺得安哲是那種人嗎
呂倩媽媽一時沉默,她對安哲的印象其實挺好的,隻不過如今麵對今後的不確定性,她也不免會胡思亂想。
廖穀鋒拍了拍妻子的手,笑道,你就彆瞎擔心了,我現在隻是按最壞的情況去準備,指不定我還能活好多年呢。
廖穀鋒這麼一說,呂倩媽媽又忍不住要流眼淚,在疾病麵前,呂倩媽媽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夫妻兩人輕聲交流著,呂倩媽媽更多的是擔心廖穀鋒的病情,而廖穀鋒則想著未雨綢繆,為女兒呂倩和女婿喬梁將來多鋪鋪路。
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