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哂笑了一聲：“看起來，陳伯父你有些不太服氣。那我請問你，老師是什麼？”</p>

“老師……”陳山一噎，不知如何作答。</p>

江澈給了他答案：“老師是教書育人、是種桃種李卻不求長出參天大樹後給自己陰涼庇護、是俯首甘為孺子牛、是不求回報的無私奉獻……而不是一份體麵的、穩定的工作！”</p>

“……”陳山表情凝滯，更加啞口無言。</p>

“你也不配當一個父親。”</p>

江澈緊隨其後又說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這一點，你或許做到了，可是你的深遠是為什麼？用你那不高的眼界，去強行操控女兒的人生，完全不顧其自身是如何想的，願意與否。如果你真能讓她大富大貴也算，可你想的是什麼？女孩子就該待價而沽，嫁個好人家？現在是什麼社會了？你教你的那些女學生們，也都是這麼教她們的？再加上這一點，伯父你更加枉為人師……”</p>

陳山的表情，已經變成了沉重。</p>

“左傳有言，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這話我非常不認同。”</p>

“知錯就改確實是好事，但改過自新，並不能改變犯錯的事實，”</p>

“你改過了，那些被你錯誤所傷害的人，受的傷就能彌補了嗎？心靈跟肉體的傷害就能當做沒有發生過了嗎？蹉跎的歲月，錯過的人生就能夠重來了嗎？”</p>

“知錯就改尚且無法原諒，而伯父你，知錯有改嗎？”</p>

“伯父你傷害的是你的女兒，她可以不跟你計較太多，可是你仗著自己父親的身份，端著所謂的架子還惱羞成怒……”</p>

嘭！</p>

江澈一巴掌拍在了茶幾上。</p>

“你更加的枉為人父！”</p>

這一巴掌，讓對麵的陳山，還有陳韻身旁坐著的陳母全都一個哆嗦。</p>

而後。</p>

陳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p>

陳韻的目光落在江澈的側臉上，眼眶通紅著，眼底裡閃爍著強烈的光芒。</p>

許久許久，陳山長歎了一口氣，頹然說道：“是我的錯……是我這一輩子都太自以為是，見識短淺還脾氣大……小韻……對不起，都是爸的錯……”</p>

困擾了陳韻一生的家事。</p>

伴隨著陳山的道歉，徹底地告了一段落。</p>

陳韻哭了。</p>

因為父母，更因為江澈。</p>

剛剛的時候，她無數次險些壓抑不住，想撲進這個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討回公道的男孩懷裡。</p>

可終究，她還是沒有能夠不管不顧的放下一切。</p>

她啊，早就已經過了感情用事的年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