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沒聾!」一聲嗬斥傳來,嚇得沁婉盯在原地。
又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聲音似乎比剛才輕了一點:「愣著做什麼?過來給孤更衣!」
這聲音不是在生氣,似乎有些小性子在裡麵。
惹得沁婉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反應過來,抬頭便看見宋江珩那張陰沉的臉。
緊接著一隻手鉗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頭往上抬:「你笑什麼?」
「沒....奴婢是覺得能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氣,奴婢高興。」
宋江珩聞言眉頭舒展了不少,隻是臉依舊垮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似乎這婢子的臉應該好好掐吧?
「殿下.....」
「孤聽見了!」宋江珩甩開她,上了榻。
今晚主子沒安排她睡其他地方,也沒說不讓她上榻,她便很自覺地褪下衣衫,上了榻。
紅喜床帳,兩人這樣平躺著,遠遠看去倒像一對新婚夫妻。
宋江珩聽見動靜,睜開眼,轉頭便對上沁婉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
宋江珩看了許久,這婢子的眼睛怎麼看都不膩,似乎滿是情慾,有一瞬間他差點相信剛才那婢子說的話了。
好在理智占了先機,這婢子這般討好自己,無非是看重他的身份,想謀個出路罷了。
沁婉被他這樣盯著,有些羞澀,想開口,卻被他搶先一步:「你姓什麼?」
啊?
姓?
沁婉很快就明白了:「奴婢沒有姓。」
沁婉回想了一下,她隱約記得嫂嫂告訴她,她是被嫂嫂從淮州撿來的,就給她取名就沁婉,也是隨便取的,一直都叫這個,她並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宋江珩一愣,這婢子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奴婢姓李。」沁婉實在不知道,便想著跟李倜一個姓好了。
「不行。」
宋江珩記得她曾是什麼已故李都尉的孤妻。
「嗯?」沁婉一愣。
「孤是說賜你一個姓名。」宋江珩神情複雜地說。
賜?
沁婉自然是高興,這能說明,以後在主子身邊,都知道她的姓是主子賜的,自然是對她百利無一害了。
「奴婢多謝殿下!」沁婉連忙起身謝恩。
宋江珩心裡一笑,這婢子倒是挺識趣的。
他想了許久,既然這婢子跟他入宮那便是不能和從前一樣了,什麼都得換。
規矩不能少,名字也不能是以前的,姓也是。
既然沒有,那便賜一個,這樣他叫著也順口。
「姬漓瑾,字暄沁」宋江珩隨意脫口而出。
「姬漓瑾?」沁婉一愣:「殿下,為何信姬?」
「孤自有孤的道理,怎麼?不喜歡?」
「喜歡,喜歡!」
沁婉滿臉笑意地拽著宋江珩的手,似乎在拚命地告訴他,自己很高興。
這婢子,取個名字就這般模樣,真是容易滿足。
宋江珩的母親姓江,祖籍是姬姓,不過後來因為躲避一些戰亂改成江姓了。
這些他自然是不會和這婢子說的。
「姬漓瑾.....」
沁婉心裡小心嘀咕著。
夜幕降臨,月光透亮,伴著窗外的蟬鳴聲,屋內逐漸安靜下來,隻聽得見陣陣低微的呼吸聲。
.......
第二日,處理了福州這些烏合之眾,宋江珩一行起程前往汴京城。
行軍足足五六日,半晚便到達汴京。
汴京城城牆高建,京道寬敞,才進城便已經聽見外麵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