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來吃飯之前，他往兜裡揣了足足千把塊，打算吃完結賬。

可誰想她那麼氣人？

錢這個東西，花的時候要看值不值。

掙的時候更要看值不值。

這個道理，還是石蘭馨教他的。

以前他不懂，隻知道玩了命的打架，拿著那些沾滿血汗的錢去買東西給喜歡的女孩。

這讓他內心很滿足很踏實。

可石蘭馨收到禮物看都不看，隨手丟進垃圾箱，臨走前，還特彆說明：“季清華，錢也分臟淨，我不花臟錢。”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打架的錢，在石蘭馨眼裡，是臟的。

所以連帶他，也是臟的。

明世隱說過，人一到深夜，就容易酸不拉幾。

尤其是在這周圍遍是花花草草，附庸風雅的地方。

石蘭馨正琢磨著，該怎樣裝可憐把人拐進屋，就看到亮白路燈下，男生毫無征兆的紅了眼。

那麼高那麼壯，像個小牛犢子似的，穿個半袖在初春冽風中走了一路，手掌傷口不處理也沒哼過一聲。

這會兒卻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般，一點淚光瑩瑩欲墜。

還怪好看的咧，石蘭馨心想。

“反正，老子不稀罕你的錢！”季清華聲音嘶啞，抬手胡亂一摸臉，扭身就要走。

這一刻，石蘭馨的“可憐”實在裝不下去了，身體比大腦動得更快，從後背緊緊抱住男生的腰。

季清華瞳孔猛縮，艱難的張張嘴，想要說什麼。

卻被一道貓兒似的嬌嗔堵了嘴：“季清華，你彆哭，我在呢。”

這話說的石蘭馨良心稍微有點痛。

不過，風一吹就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