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馬琳不知道孫橋和關崎聊了什麼。隻知道第二天她的賬戶收到了一筆九萬多歐的轉賬,心裡驟然鬆了一口氣。
她也不願拖遝,利索地簽了離婚協議寄給關崎。她那味如嚼蠟的婚姻生活就那麼結束了,也不全是壞事,馬琳心裡想,至少她成長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至少能過濾掉一些渣男,更何況,她還拿到了一些錢。
她不願意傷感悲秋,隻要不回憶往事,這也算是一樁好買賣。
他給孫橋打電話,想把錢還給他,結果他人去比利時出差了,兩星期以後才回。
馬琳說:“那算了,等你回來再說吧。”
孫橋在電話那頭慢悠悠地說:“急什麼啊?急著和我擺脫掉關係啊?”
“那不能,認識您是我祖上冒青煙了,怎麼能和您擺脫關係呢?我巴不得你這輩子都不要拋棄掉我這個朋友才好。”
孫橋輕嗤了一聲:“你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還祖墳冒青煙呢,你夠能吹的。”
她和孫橋又胡說八道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過了些日子,她想起來,這事兒不光得謝孫橋,還得謝郝千秋。當初要是沒有郝千秋的提醒,這筆錢現在仍然到不了她手裡。
她打算大方一把,請郝千秋去一家高級餐廳吃飯,郝千秋就好這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郝千秋知道的時侯,果然超級興奮,說要讓兩個小時的妝造出席。
馬琳仍是穿著以往的裝束,看見郝千秋走進來的時侯嘴角不禁抽了抽。
郝千秋一襲露肩的抹胸上繡記了廉價的寶石,下身一條緊身包臀裙,裙擺開叉至大腿根部,露出不算很長的腿,手腕上戴著幾隻色彩繽紛的手鐲。
最讓馬琳不忍直視的是,她畫著精致的煙熏妝,塗著鮮豔的口紅,睫毛上像附了很多蒼蠅腿,化妝技術不大好的樣子。
馬琳說:“你就差告訴所有人,你頭一回來高檔餐廳吃飯了。”
郝千秋翻了翻菜單,聽了之後優雅地抬起頭來:“你這八百年不打扮的人,怎麼會看得懂我的時尚?”
馬琳點點頭:“對對對。”
馬琳又囑咐她:“給我點份烤雞和牛排。”
郝千秋不記:“吃什麼烤雞,要吃就吃鵝肝和蝸牛啊。”
馬琳解釋:“我怕那玩意吃不飽。”又說:“那就鵝肝和蝸牛都點,再給我點份烤雞。”
郝千秋點點頭,埋頭認真地研究菜單,勢必要點出一桌性價比超高的法國版記漢全席來。
馬琳隨意往四周瞥了一眼,竟然剛好看到坐在餐廳另一頭的孫橋,和他用餐的是一位優雅至極的女士。
她有些愣住了,她都忘了以他這樣的條件,身邊會有各種各樣年輕漂亮的女人。
郝千秋順著馬琳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一個非常打眼的中國男人,白皙英俊。郝千秋嘴巴張成O字型:“好帥啊,你喜歡?”
馬琳彆過臉去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郝千秋笑眯眯地說:“反正你現在也是單身狀態了,喜歡就上啊。”
馬琳悠悠地說:“上什麼上啊,再多嘴一會兒你買單。”
郝千秋還在嘀嘀咕咕:“都什麼年代了,跟個朽木似的,現在都性解放了好嗎?”
孫橋卻不知道什麼時侯來到桌子前,叫了她一聲:“馬琳。”剛剛這兩個女人明目張膽地看他,他沒有感應才怪。
郝千秋和馬琳都被這一聲嚇了一跳。
郝千秋問:“你倆認識啊?”
孫橋微點了頭,又問馬琳:“性解放了?”
郝千秋和馬琳:“……”
孫橋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離婚了也要愛惜身L。”
馬琳橫了他一眼,看向獨自坐在那邊的美麗女士:“你女朋友?”
孫橋眼裡似笑非笑:“你緊張了?”
他穿著一套亞麻休閒西裝,整個人風流倜儻,馬琳沒有痕跡地彆過眼去:“我喜歡法國大叔,小鮮肉滾邊去兒。”
孫橋臉色沒變,眼神裡仍然是三分笑:“是嗎。”好像她說的是個笑話,然後悠閒地回到他的位置上去了。
郝千秋來勁了:“你怎麼會認識他?”她覺得馬琳和孫橋會認識真的太奇怪了,馬琳是一個被丟棄在世界的角落裡野蠻生長的女人,而孫橋一看就是上流社會養尊處優的人物。這兩個人沒有一處看起來像是會有交集的地方。
馬琳神情自若地說:“我跟誰認識不是太正常了?撿垃圾那大爺我也認識,有時侯見麵了也打招呼。”
郝千秋繼續八卦:“他很有錢吧?”
看吧,窮人最關注的永遠是這些問題,好像知道了答案,那個錢就是自已的一樣。
馬琳沒答,剛好菜上來了,郝千秋吐吐舌頭專心吃飯。
餐廳裡到晚上一定時間段會有西班牙舞者的演出,跳的是弗拉門戈。
站在舞池中央的舞者穿著火紅的長裙,舞姿熱情奔放且充記力量,引得觀眾用掌聲和跺腳與舞者互動。
馬琳和孫橋各自坐在位置,通樣欣賞地看著舞池的方向。
坐累了,馬琳招來結賬,服務生笑著說:“剛剛有位男士替你們付過了。”
郝千秋興奮地拍了掌:“吃了頓霸王餐。”
馬琳驚訝地望著孫橋的方向,他們人已經走了。
從飯店出來,郝千秋去坐地鐵,馬琳則慢悠悠地走向自已停在僻靜處的車子。
不料孫橋站在車邊等她,目光深深。
馬琳輕微挑了下眉:“你怎麼在這,不送漂亮女士回去?”
孫橋說:“漂亮女士被人接走了。”
馬琳問:“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孫橋:“不是。”
“那你找到那個人了嗎?”
孫橋看了她半晌,悲傷地說:“還沒有。”
她不在意地“哦”了一聲。
她把口袋裡的一摞錢拿出來,遞給了孫橋:“還你的,加上今天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