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之把礦泉水瓶擰起來,指了指邊上那碗看起來黑乎乎的東西,開口說,
“喝完再睡覺。”
梁棲月看了眼那碗裏的東西,嫌棄的皺眉,抗拒道,
“不要,誰知道你會不會給我下毒。”
梁棲月其實不是話多的人,也自認不算刻薄,但有時候麵對商牧之總有點控製不住的胡言亂語說一些很難聽的話。
商牧之沒說話,隻掃了她一眼,端起碗喝了一口,咽下去,
“下毒了。”
他看著她,淡聲道,
“要死我給你墊背。”
“……”
梁棲月還是很不情願的樣子,但伸手接過,隻碰一下很快又放下,
“燙。”
她重新縮回被子裏,頭發有點亂,臉也因為疼痛而顯得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清冷又可憐,但嘴巴依舊很厲害,
“拿走,我不喝。”
商牧之低眸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兩秒,轉身從房間出去。
梁棲月看著沒帶上的臥室門,心裏默默又罵了他幾句。
商牧之出去了幾分鍾就回來了,手裏拿著杯溫開水和一隻湯勺。
梁棲月偏過頭不看他,但聽見湯勺和瓷碗聲音碰撞的聲音。
“你是打算要我喂?”
商牧之在邊上淡淡開口,有些陰陽怪氣的嫌疑。
“……”梁棲月肚子確實有些不舒服,也沒力氣再跟他對著來,拿起床頭櫃上的碗,用勺子喝了一口。
像是現煮的紅糖薑茶。
味道怪怪的,但並不算難喝。
她皺著眉全部喝完,放下碗和勺子,故意挑刺道,
“真難喝。”
商牧之掃了眼空掉的碗,把手上的溫開水遞給她,
“看看哪個更難喝。”
喝完紅糖水的小腹舒服了不少,梁棲月依舊不怎麽領情的樣子,接過溫開水喝了口。
甜的,加了蜂蜜。
她頓了頓,抬頭看商牧之。
商牧之還沒洗澡,剛剛開車回來後他就在客廳那邊處理工作,身上還穿著剛才回家時候的襯衫,卷起的袖口露出一截小臂,露出冷白的腕骨,有很淡的煙草味,可能偷偷在她陽台那邊抽過煙。
但梁棲月才剛剛被他小小的照顧了一下,也不太好罵他在自己家抽煙,隻把杯子放在床頭,硬邦邦地說,
“謝謝。”
“客氣。”
商牧之拿起她喝完的杯子和碗,無動於衷地說,
“畢竟我在你眼裏是個壞人。”
“……”
梁棲月喝完紅糖水沒多久就有些困意來襲,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好像有人躺在自己身後,很熱的胸膛貼在她背後。
梁棲月覺淺,很快就醒了,立刻開口叫了一聲,
“商牧之?”
“嗯。”商牧之的氣息從身後包裹上來,很淡的羅勒香和她習慣用的桃子沐浴露味道交雜著,
“睡覺,不碰你。”
他聲音在黑暗中難得顯得有幾分溫和,很可靠的樣子。
梁棲月感覺他貼的很近,但沒說什麽,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
腰腹側麵的睡衣下擺忽然被撩起來,溫熱的手掌從側後方覆蓋到小腹上。
梁棲月幾乎是立刻下意識地伸手按住商牧之的手背,
“我生理期。”
她幾乎是咬牙說的。
商牧之動作似乎頓了下,但手掌依舊沒挪開,隻是很近地從身後貼著她的肩胛骨,淡聲道,
“我還沒混蛋到這種地步。”
他另一隻手也環過來,拿開她的手,掌心在她小腹上覆蓋著很輕的按了下。
梁棲月愣了愣,意識到他是在做什麽,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幾分,但還是覺得他給自己揉小肚子的行為有些奇怪,
“其實也沒那麽疼,”
她小聲說,
“你這樣我有點……”
“明天還去公司嗎?”商牧之打斷她,將手臂從她脖頸下伸過去讓她枕在自己胳膊上,這樣的姿勢能更好入睡。
梁棲月頓了下,才意識到明早還要去公司,
“去吧,我還在實習,不太好請假。”
“嗯,”商牧之沒說什麽,“明早坐我的車一起過去。”
梁棲月頓了下,沒拒絕,隻哦了聲。
黑暗中有些安靜,隻有很輕的呼吸和心跳聲。
商牧之還在繼續幫她揉肚子。
梁棲月枕著他的手臂,想到剛才回來路上在車裏的對話,決定收回一些自己刻薄的話語,
“其實我覺得你有時候也挺好的,沒有很壞。”
不知道是不是聲音太小,商牧之好像沒聽見。
梁棲月也不想再多說一遍,沒再開口。
肚子被揉的很舒服,困意慢慢上來,梁棲月很快睡了過去,模模糊糊中好像聽見商牧之開口說,
“你還是繼續把我當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