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猛地起身,眸底沉鬱一片,"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為了順利推趙煥即位,白馬扶舟絕對不會允許榮王和幾個元老成為他極權之路的障礙。再三的威逼利誘不成,他必然會有彆的詭計。
元蠡冷笑,"看來是要拿我誠國公府開刀了。"
他看著玉姬,看
玉姬,看看隗月,突然咬牙切齒,猛地轉身拔出腰刀。
"隗月彆怪,祖父定會護你們出去!"
……
這一場禍事發生在光啟三十年的八月底。
據說,北伐軍左路軍副將元馳,在寧丘一役中,與北狄軍將領多納雷稱兄道弟,有通敵之嫌。東緝事廠以"誠國公身為朝中重臣,食朝廷奉祿,卻不思皇恩,不報效朝廷,卻與北狄勾搭成奸,意圖陷大晏於水火"為由,將誠國公滿門緝拿下獄。
東廠權力極大,隻對皇帝負責,有稽查之權,可隨意緝拿臣民,無人敢置喙於他。
事隔幾日,魏國公、英國公被白馬扶舟以同樣的辦法緝拿,說他們與誠國公府勾結,羅織了數條"賣國罪證",悉數抄家下獄。
此舉一出,朝中人人自危,極大的起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使得有些對趙煥登基存有異議的中立之臣,也再不敢出聲反對。
老榮王趙梣氣急攻心,拄著拐杖入宮,在奉天殿前痛聲大罵白馬扶舟狼子野心,篡位奪權,毀趙氏百年基業,罵趙煥狼心狗肺,禽獸不如。
據說榮王從天亮罵到天黑,白馬扶舟和趙煥皆未出麵相見,而老榮王終因體力不支,倒在奉天殿前,後來被人抬回了榮王府,自此湯藥難以入口,隻留下半口氣吊著命……
朝野內外,烏煙瘴氣。
真相如何坊間不得而知,無非成王敗寇罷了。
……
光啟三十年九月十七,白馬扶舟親率以楊榮為首的"文武百官"前往楚王府,勸諫趙煥登基為帝,解群龍無首之困。
趙煥推拒再三,最終敵不過白馬扶舟的"大局為重",決定大難當頭,以國事為先,暫代兄長理政,並當眾表示,他登基隻是權宜之計,待兄長歸來,即刻退位。
白馬扶舟立即責成欽天監挑選登基大典的日子,茲定於九月二十,於郊祀祭天,焚香告祖,於奉天殿舉行登基大典,連年號都已擬好,定為興正。
光啟三十年的九月十九,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日子。
後世的野史上提到這一日的時候,是這樣寫的。
那楚王趙煥登基大典的前一日,晴朗了幾天的太陽突然收住,天空烏雲蔽日,突降驚雷,其色詭譎,天壽山井廬外麵的一棵百年榕樹,都被驚雷劈得當場折斷,焦黑一片。
天有妖邪,必生異色。
實際上,九月十九這天,確實驚雷閃電,天氣好不吊詭。
然而,劈斷大樹的不是驚雷,而是炸藥。
京師城在準備新皇的登基慶典,而井廬卻是大門緊閉,被裡三層外三層的禁軍圍得嚴嚴實實。
時雍就藏身在那棵大榕樹後不遠處,靜觀片刻,手上一個銅板突然拋出。
砰!砰!砰!
火花四濺,炸響聲如同驚雷入耳。
當敵眾我寡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刺殺已變得不可能。
所以,時雍選擇了更為轟轟烈烈的方式。在天壽山腳下,展開了一場血腥的虎口奪人。
爆炸聲是突然響起的,守衛的禁軍始料不及,紛紛上前查看究竟,不料,這邊一動,那邊又炸了。一時間,人仰馬翻,四處都是淒厲的哀慟和吼叫。被炸得肢離斷臂的禁軍慘叫奔跑,有人身上燃起了烈焰,如同焦黑的火人一般滾動哀號,有人胸口爆開,鮮血淋漓,有人腦袋冒出一串血花,慘叫聲震天。
這個場麵極為驚悚……
時雍頭戴黑紗,身穿一襲黑色勁衣,一騎當先衝入敵陣,手指搭弓,"嗖嗖嗖"幾支小箭便疾射出去,在幾具屍體倒下的瞬間,她騎馬快速衝入井廬的大門,直接往寶音的寢殿而去。
在她的身後,嫻衣、白執、庚六等人,同樣黑衣蒙麵,邊殺邊走……
"砰!"
時雍衝入院子,從馬上一躍而下,一腳上前踹開房門,提劍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