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珺眼前一黑,踉蹌一步,險些倒地。
傅澤年明明和她說已經找醫生治療了,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鐘叔會說懷瑾快不行了?
蘇喬珺心肝俱裂,她早該想到的,傅澤年那樣恨她,怎麼會答應幫忙!
他從頭到尾,就是為了羞辱她,她的生死,懷瑾的命,他從來都不在乎!
蘇喬珺閉了閉眼,斂下情緒,長舒了一口氣,攏了攏衣領,確定身上的痕跡不會漏出。
才終於顫抖著手推門進去。
一進房門,看見蘇懷瑾,她的眼眶就忍不住泛紅。
床上的少年,比起幾天前,越發的瘦弱。
臉上不帶一絲血色,靜靜的躺著,胸腔似乎都沒了起伏!
蘇喬珺緊走幾步湊到床邊,捏緊他的手,艱難地發聲:“懷瑾,懷瑾……”
聲帶損傷的痛讓她連說話都費勁,努力提高了音量卻也隻是幾句嘶啞不成調的氣音。
蘇喬珺又是急又是惱,眼淚不受控地滑落,無力感爬上她的每一根神經。
自從父母意外車禍去世後,她就跟弟弟相依為命,難道現在連他也要離開了嗎?
蘇喬珺的眼淚將蘇懷瑾的手背都要浸濕,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氣息微弱,好似下一秒就要斷絕。
鐘叔不發一言,一個勁地抹淚。
這兩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從之前的衣食無憂到現在這樣一個在病床上隻剩下一口氣,一個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連話都沒辦法說。
蘇喬珺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看向鐘叔,一字一句地在手機上打下【問過醫生了嗎,說還有彆的辦法嗎】。
她急切地將手機舉到鐘叔麵前,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鐘叔不忍直視那雙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醫生說除非做開顱手術,手術危險係數很高,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而且,手術需要很多錢,我們沒有……”
蘇喬珺神色僵了僵,表情苦澀,她第一次直麵這樣的痛苦,最現實又最深刻的痛——她沒有足夠的錢給自己唯一的弟弟做手術。
她抱著渺茫的希望,給傅澤年發去了消息,可下一秒,紅色感歎號成了切斷她瀕臨崩潰的神經的一把利刃!
像是有一雙大手不斷掐緊了她的脖子,心臟都連帶著泛著撕裂的痛!
她雙手捂著臉,跌跪在地上,她應該怎麼辦!
突然間,傳來一陣叩門聲,是剛才送她回來的司機。
他端正站在門口,冷眼看著病房裡的一切,似乎早有預料:“我們家少爺說,如果蘇小姐有什麼事,可以回去找他。”
蘇喬珺忙不迭地起身,推搡著那司機上車,使勁催促著加快往回趕。
東山墅。
蘇喬珺又被領著送到了簡景行麵前,他已經換過一身衣服,先前披散的頭發此時半紮在腦後。
原本呆板的眼鏡也已經摘下,連耳垂上都多了一個湖水藍的耳墜。
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隻是看著她的眼神依舊,此時癡迷中更顯露出幾分瘋狂。
他手上把玩著一把蝴蝶刀,緊緊盯著她,像是某種獵食者看向自己的獵物。
蘇喬珺有些退縮,卻又在想起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蘇懷瑾時,生出一股勇氣,向他靠近。
簡景行姿態放鬆,清冷的眸子裡透露出一絲炙熱:“你這是準備好了?”
蘇喬珺張了張嘴,發現發不出一絲聲音,也放棄了說話的念頭,手上開始快速解開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