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裙女子身材纖瘦，容貌極美，五官精致的不可方物，姿態端莊，神色安詳，白皙如玉的素手中還捏著一朵紅色的彼岸花。

“雪兒？不對！”

沈浪臉色一變，彼岸花中的女子外貌和蘇若雪有七分相似，但沈浪確定這肯定不是雪兒，氣質也截然不同。

這場景實在太過詭異，沈浪想彼岸花中的女子叫醒，但他根本就無法發出聲音。

好似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影像，自己就是個局外人。

就當沈浪正欲用手觸摸彼岸花中的血裙女子時，女子的肉身驟然被一雙利爪貫穿心脈，全身被黑氣侵蝕，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壞。

眨眼之間，血裙女子的半邊肉身已經潰爛，變得猙獰醜陋。

“不！！！”

一道驚喝聲如天雷炸響，天空中浮現起一張巨大的人臉。

緊接著，一名身穿黑袍，頭戴羊頭骨麵具的青年從天而降，抱起彼岸花中腐壞的女子肉身，仰天長嘯！

吼聲中充斥著暴戾和憎恨，沸騰的殺意席卷著這片陰寒之地，天空崩碎，血海塌陷。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沈浪心臟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劇烈的刺痛，眼前一黑，四周的場景開始扭曲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當沈浪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血色世界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風沙漫天的荒原。

荒原之中立著一塊滿目瘡痍的血色墓碑，墓碑之上有著幾行刻字。

“殺！殺！殺！”

第一行，就是這三個“殺”字，那扭曲猙獰的刻字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吾要殺儘仇敵，殺儘諸天神佛，道祖聖人，屠遍天地！我要這蒼天，這大地，這萬物生靈，灰飛煙滅！”

“吾以命立誓，願受曆劫，隻為換得重生！”

“行至今日，吾從未後悔！永世不悔！”

到了第四行，刻字已經淩亂的看不清，無法辨識。

但那刻字散發出來的凶戾之氣，讓人手足發顫，觸目驚心！沈浪亦能感覺到那刻字者的痛苦和掙紮。

沈浪雖不知這墓碑和刻字何意，但心神頗為觸動。

“呼呼呼！”

荒原之中狂風吹過，四周的場景漸漸模糊消失。

沈浪眼前再度出現了諸多場景，他回到了自己還在俗世的時代，自己還是個衣衫襤褸，流浪街頭的孤兒，被師父張明塵收養。

長大後，沈浪與蘇若雪相識相戀，直到結婚，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美好的場景存在了一瞬，又跳閃到了林海天山，沈浪正在被慕容家的武修追殺，身負重傷，走投無路。

再一瞬，沈浪又來到了上古靈界，帶領著萬妖盟抗衡外域修士大軍，大獲全勝，主宰三界，成了舉世聞名的大英雄。

一個個真實或虛擬的人生，在沈浪腦中來回跳閃。沈浪雖然並非陷入其中，但就是無法轉醒。

看到了這一次次人生際遇的諸多可能性，沈浪仿佛對著天命有了模糊的認知，世間一切，終究還是皆循因果天道。

蒼天在上，主宰萬物，乃是真理。

“愚鈍！蒼天，什麼東西？若讓吾任由蒼天驅使，卻是妄想！”

沈浪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暴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