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媽的心情大抵都是如此。
這兩個月許容音衣不解帶地在病床前伺候,眼神看著有幾分“他是死是活她都認了”的倔強。他們現在身體還算健康,能多幫幫她,可哪天他們老了年紀大了,病了死了呢?她要照顧丁循,誰又來照顧她?
說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許容音嘴裡發苦,讓許媽媽彆說這事了。
許媽媽去他們小區時,也聽見了幾句閒言碎語,不高興地問:“怎麼了?難不成小丁外麵真有小三了?”
“媽,外人瞎說就算了,你怎麼也信這個。”
丁循的為人有多好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家教、人品、能力,哪一樣不行?
許爸爸眼光又那麼毒,他都點頭說好的女婿怎麼可能差。隻是許媽媽作為女人不能理解,他們結婚多年遲遲不生孩子到底是因為什麼。
過了三十歲再要小孩,對她的身體恢複可就沒那麼好了。
正說著,病床上躺著的人忽然顫動眼皮,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許容音起身過去看他,“想喝水嗎?渴不渴。”
這幾天丁循偶爾也會醒。但時間不長,反應也比較慢。許容音會陪他說說話,但也基本上隻是她在說,他在聽。
丁循點點頭,喉嚨沙啞地嗯了一聲。
許媽媽見他醒了,不好再留著在,叮囑了幾句就離開。許容音剛好去盛她剛才帶來的雞湯。
“這是媽在家煨的湯。”許容音把碗先放旁邊的桌上,替他拿枕頭墊背後坐著。
丁循看她湊過來,距離猛然拉近,長發跟著下垂,有幾縷落進他攤開的掌心,柔軟中帶著洗過的暗香。
他配合著許容音扶他坐起來的動作,手心卻癢得發麻,指尖忍不住蜷縮收攏。可許容音並沒有察覺,放好枕頭後就去端雞湯。
烏黑的長發繞指柔,掠過他修長的指節,攏住的指尖卻沒能留住那縷幽香。
許容音整理好一切,轉身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的手指看。
“怎麼了?”她問。
丁循抬眸,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上,許容音發現他眼底蟄伏的情緒,竟然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失落和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