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清風和煦,陽光不燥。賓客三五成群,興致勃勃的遊園賞花鬥詩鬨趣。
程初錦無親無故,誰也不熟,形單影隻的落在後方,與這宴會格格不入。
無人在意她,自也無人注意到她的異樣,但一直留心的沈長澤看到了。
怕她生事,沈長澤故意落後,待人都遊賞到前方去後,他走近程錦初。
你想乾什麼沈長澤麵色不霽,語含警告。
程錦初收回視線,自嘲道:我能做什麼瞻仰瞻仰璟王妃的風光都不行怎麼,夫君見到璟王妃,沒有幾分感觸嗎
璟王妃三個字,程錦初咬的很重。
她妒她怨,不明白薑舒都已嫁她人,沈長澤為何還要袒護她。
懶得理會程錦初的胡攪蠻纏,沈長澤冷哼道:我再提醒你一次,她如今是璟王妃,你惹不起。你若執迷不悟非要招惹,生了禍事我不會管你。
不會管,也管不了。
今日沈長澤本不想帶程錦初來,但程錦初說這是她的體麵,若連這都不肯給,不如直接休了她。沈母也說他總是獨自參宴,已起了流言蜚語,加之近來程錦初還算安分,沈長澤便同意了。
上次晏陽隻是傷了莊小公子,就險被驅離出京。你若再犯蠢,可沒人能再幫忙求情。
沈長澤深吸口氣,低聲補了一句:你要瘋,也考慮考慮晏陽和晏歡。
說完,沈長澤大步走了。
程錦初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
是啊,她還有孩子要守護。
薑舒如今是璟王妃,已礙不著她,她沒必要再同她嘔氣糾纏。
想到此,程錦初壓下心中情緒,抬步跟上人群。
拋開雜念,程錦初的目光落到周邊的花朵上,這才發現今年的花都開的很好,千姿百態瑰麗絢爛各有各的美。
再抬頭,看著前方言笑晏晏結伴而行的夫人閨秀,程錦初的眼中露出豔羨和窘迫。
如此熱鬨的宴會,她卻獨身一人,怎麼也融不進去。
那些人的眼睛從她身上劃過,卻沒有人一人為她停留。
明明周遭都是笑鬨聲,程錦初卻覺滿心孤寂,還有些難堪。
好不容易熬到遊園完,午間開席,程錦初看著眾人相攜入座,她掃視四周,見都已沒什麼空位,不知該坐那桌去。
身為主人的瑞王妃,不得已上前招待。
正欲按身份給程錦初尋個位置時,曹慕雪忽然出聲。
我這兒還有個位置,靖安侯夫人過來坐吧。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程錦初。
太子妃相邀同席,可是莫大殊榮。
一直未注意到程錦初的薑舒,聽到這話才知程錦初也來了,杏眸淡淡的掃了過去。
程錦初穿了件粉霞刺繡錦緞裙,形容消瘦神色懨鬱,捏著手略有些局促的站在那。
薑舒不由想起第一次見程錦初時,她恣意颯爽,神采飛揚,同如今簡直判若兩人。
一年多不見,她竟成了這般模樣。
薑舒瞧著,心下唏噓。
看來靖安侯府果然是個蛇鼠窩,任誰都會被磋磨得失了顏色。
察覺到周遭意味不明的視線,程錦初羞窘不已,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般任人打量。
她忽然就後悔來了。
打量完程錦初,眾人又將視線看向薑舒。
按身份,曹慕雪薑舒鬱瀾等人同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