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開口,又閉上了嘴,咬了咬下唇。
這時,霍景霖緩緩抬眸。
白星雅望進男人幽黑的深邃,心臟猛地顫抖著。
他眼眶布滿通紅的血絲,神色絕冷,棱角分明的五官剛毅而滄桑,下巴隱約透著陽剛的胡渣,感覺靈魂都疲憊不堪。
這一刻,白星雅心房的最深處絞痛著,痛得呼吸都像帶著尖刀,往她喉嚨刺。
白星雅咬著下唇忍著,淚水逼著要洋溢出來,她卻強忍著往肚子裡吞,擠著僵硬的微笑。
沒錯,她是微笑著。
靜靜地對視著這個男人,一言不發。
霍景霖深幽的目光定格在她俏短的發絲上,心底微微顫抖著,扯著隱隱作痛。
此刻,心如刀割。
她變了。
白星雅摸摸自己的短發,緩緩低下頭,心情異常的緊張。
霍景霖站了起來,忽視她剪發的事,高大魁梧的身軀向白星雅走去,磁性的嗓音很是沙啞,“我去給你弄點早餐。”
沒有擁抱,沒有噓寒問暖,更沒有談論離婚的正事,一句簡單的話讓白星雅的心痛得快要碎掉。
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甜言蜜語,隻會默默地做著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卻讓人暖入心窩的事情。
她該怎麼辦?
這麼深愛他,又怎麼舍得傷害?
霍景霖從她身邊走過,白星雅顧不上哽咽的聲音,連忙喊住:“三哥,不要再給我做飯了。”
霍景霖腳步刹住,筆直背影僵住了,沙啞的聲線異常地低,喃喃一句:“我也不是隨便給人做飯,除了你,不再有誰。”
白星雅猛的捂著嘴巴,欲哭的聲線在隱隱發作,淚水像突崩的洪堤,豆大的淚再也忍不住緩緩滑落在白皙的臉頰上。
心痛得快要瘋掉。
要是在跳海那一刻能死掉,那該多好?
不需要傷害她愛的人,不需要忍受這生不如死的疼痛,不用背負這肮臟的身體苟且偷生。
男人似乎感覺到背後的白星雅在忍著哭泣,他沒有勇氣回頭,緩緩仰頭看著天花板,深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悲傷,儘顯無所謂。
“星雅,隻要你平安回家,其他的都不重要。”
白星雅偷偷擦掉了淚,鐵了心,絕了情。
痛到麻木,便感覺不那麼痛。
該斷則斷,她白星雅本是無福氣之人,注定孤老,又奢望些什麼?
空氣像結了冰,冷得瘮人。
白星雅釋然地開口:“三哥,我回來是跟你談離婚的。”
“……”
霍景霖沉默著沒有作聲,但背對著白星雅的氣場慢慢變得冷冽,手握成了鐵拳,隱約可見的青筋露上手背。
“律師跟我說,你已經答應離婚,我按約定時間出現了,請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吧。”
白星雅望著霍景霖寬厚落寞的背影,指尖在微微顫抖,眼裡全都是他。
“為什麼?”霍景霖沙啞的聲線變得沉重,像過濾了哽咽,困難地發出來,一字一句地咬著牙質問:“我們一直相處的很好,你說過要跟我相濡以沫,一起白頭,我們還準備要孩子的。”
“……”
白星雅咬著下唇,淚水又肆虐地滾動在眼眶裡,她忍著,用力忍著,快要把下唇咬出血來。
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支持不住。
她並沒有那麼堅強。
原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深愛這個男人。
頃刻,霍景霖背對著她緩緩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我說,我會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