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再深呼吸,依然無法平息內心的憤怒,即便他此刻保持著平靜的態度,卻想要殺人。
星辰態度消沉,低下頭:“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白小姐。”
霍景霖苦澀地笑了笑,聲音不大地說:“沒離婚的時候,她一定很難過,有個了不起的丈夫又如何?她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丈夫卻還錯把她的仇人當成自己恩人,真的可笑。”
星辰握了拳,對著自己置氣:“都是我的錯,無論三少要怎麼處置我,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開車吧。”
“三少,我……”星辰內疚不已。
霍景霖擠著苦澀的淺笑,問:“跟了我多少年?”
“六年。”
“明年退伍吧,可以回老家娶個老婆,成家立業了。”
星辰沒有作聲。
這是對他最輕的懲罰了。
他欣然接受,畢恭畢敬的語氣道:“是,我回家立刻寫申請報告,謝謝三少多年來的照顧和愛戴,我……”
霍景霖變得消沉,語氣無力:“開車吧。”
說完,他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星辰看看倒後鏡,歎息一聲,踩上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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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田裡公寓。
陳靜手捧著一個自己種植的肉盆栽進入白星雅的家,剛進來就看到白星雅緊張地抹眼淚。
怕被被天看到,動作快速鬼祟,低著頭抹掉,再轉頭衝著她,擠著僵硬的微笑:“靜姐。”
陳靜凝望著她泛紅的眼眸,走過去放下肉肉盆栽,坐到了她身邊。
她剛坐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白星雅就順著她的肩膀,把她壓上去,依偎在她肩膀上。
陳靜溫柔如水,淡淡地問:“能告訴我嗎?”
白星雅沒有作聲,靜靜地看著陽台外麵的夜色,心空蕩蕩的,腦袋卻塞滿了那個男人。
她緩緩伸手抹上唇瓣,他的氣息早已經消失,她卻那麼的思念,即便是很疼很粗魯,但她卻懷念著。
“不管是快樂,還是悲傷,我都願意為你分擔,我們不單單是鄰居,我們還是朋友,是姐妹,我甚至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了,告訴我為什麼要偷偷哭泣好嗎?”
白星雅抿唇忍著酸澀,淚水又一次盈眶,鼻子酸酸得很難受。
因為有靜姐,這個家十分溫馨,到處都是可愛的小植物,乾淨整潔,她比自己的母親更像一位母親。
這一刻,她真的很受傷,鎖在心房最深處的秘密湧動著。
可能是這個夜晚太過悲涼,又或者靜姐太過溫暖,她放下防備,放下所有,喃喃道:“我今天見到前夫了。”
靜姐微微一怔,雙手抹上她手掌,溫柔地揉著,給予她最直接,最簡單的溫暖。
白星雅歎息一口氣,眼角留著淚,卻強顏歡笑:“我很愛他,真的真的很愛很愛他,他長得很高大的,比我足足高了一個頭,每當他站在我麵前,我仰頭看他的時候,心臟總是跳得很快,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崇拜他,喜歡他,尊敬他。”
白星雅眼眶的淚水像崩塌的洪堤,嘩啦啦地滑落,她聲音開始哽咽了,喉嚨辣辣地,繼續訴說:“他是我見過最帥最有魅力的男人,我從小就暗戀他,後來也如意地嫁給了他,跟他在一起,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是個軍人,脾氣暴躁,性格寡淡,結婚後,他對我無比的溫柔,他很寵我,真的很寵我。”
“靜姐你知道嗎?在家裡,他什麼家務都包了,對我溫柔體貼。把家裡的財政大權交給我,把我捧在手心裡,他說我在外頭是他的妹妹,在家裡是他的女兒,隻有在床上,才算是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