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不巧今日又下了雨,雖是連綿細雨卻有狂風掃亂,連帶著廊下的月季遭了殃。

耐不住性的九公主本想出去摘桃花也隻好作罷,索性起筆作畫,蕭晚宜瞥見窗外於風中淩亂的花骨朵兒,憐愛之心大發,“靈秀,去把廊簷下的花收進來吧。”

她畫興大發,沉迷於畫中世界,竟也沒注意到靈秀根本沒應她,蕭晚宜看著手下的春雨圖沾沾自喜起來,待要賦詩一首才發現墨水不多,對著旁邊說道:“嘖,添墨。”

一抬頭,靈秀何在?

突然,狂風起,驟雨出,細雨發了狠變作滂沱大雨。冷風吹翻了桌上的宣紙,蕭晚宜感到潮濕寒意隻順著衣領口裡鑽,她趕忙去關窗,平常還不覺得,今兒這窗戶怎恁的難關,還吱呀作響個不停!

她努力夠著窗欞,伸在外麵的胳膊已被打濕,她正要喊人卻被一雙手攔下。

修長有力的大手包裹著她的,輕輕帶上窗戶,“公主怎能乾這等雜事?”

整個人落入一個冷冰冰的懷抱裡,轉身隻見一雙漆黑如墨的丹鳳眼,雙眉斜飛入鬢。

“你、你是如何進來的?”蕭晚宜如白日見鬼,欲掙脫懷抱卻被此人死死箍住,想要高聲喊人卻被掐住細頸,如待宰的天鵝,她竭力伸長脖頸捶打那雙手,卻難以發出聲音。

亮堂堂的屋子也一下子暗了,無邊黑暗朝她襲來,忽又亮了起來,耳邊嗡鳴漸息,蘇昱景朝她露出一個溫和至極的笑來,鬆開了手。

“靈、靈秀……”蕭晚宜低頭隻見胸口處插著一把美麗的匕首。

“啊!靈秀!靈秀!”她握住自己的脖頸,驚坐起身,粗粗喘氣。

靈秀趕忙掀開簾子,坐在床邊撫背幫她順氣,“殿下,我在我在,這是怎麼了?”

半晌,蕭晚宜睜開濕漉漉的眼眸,吸了吸鼻子,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用力反抱住靈秀,哽咽著卻不說話。

靈秀虛長九公主幾歲,從小服侍她,早已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九公主自小體弱,今兒卻是第一次哭得這麼難受。

蕭晚宜哭著喊道,一個勁兒地嚷著要皇上流放蘇昱景,令他永生不得入京。

“殿下彆怕,隻是夢罷了,夢都是相反的。”靈秀一聽就知道九公主還沒從昨天的事情走出來。

“他真的要殺我,那個匕首就、就……”蕭晚宜越說越害怕,剛止住的哭聲又大起來。

靈秀也急得快要哭出來,“公主彆怕,真的隻是夢!您是公主,蘇大人再如何也隻是個臣子,他不敢對您怎樣的,再說,您在宮裡,平常我們也碰不到他,彆怕,彆怕……”

靈秀說了許多諸如蘇昱景如何如何不在的話,差點就要說世上沒這個人了,好不容易才把公主安撫下來,“是的,殿下彆怕,皇後在這皇上在這太子也在,誰都不能害您的!”

鬨了半宿,差點驚動外麵的一眾女婢和太監,幸好公主的乳母也歇在其他屋內,要不然這事鐵定傳到皇後娘娘那兒,到時候就不止一件事情了。

蕭晚宜扯著靈秀,兩人躺在一個被窩裡,她也哭得卸力,在靈秀一聲聲的曲調裡不安地睡過去。

翌日。

春和景明,桃李正芳,牡丹大開,禦花園內百花爭奇鬥豔,環繞亭砌。

花間下,池畔邊,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伴著銀鈴笑聲,一群少女賞花擺宴,品茗清談,評花賦詩,卻不聞人比花嬌。

宴會進行得正熱鬨,坐在上首的九公主卻無精打采,神色懨懨。

“誒,公主可知昨日晚間,京都最大的青樓起火了?”一身穿黃衣的女子放下茶杯,神神秘秘道。

“月如,你哪來的消息啊?我怎麼不知道?”花想容在她們中間年紀最小,性子也最活潑,父親是吏部尚書,門生遍布,大家也樂得寵她,這下她質疑詢問。

那黃衣女子也不惱,繼續道:“昨日夜裡我父親從那出來的,母親見他落魄,兩人吵嚷起來被我偷聽到了。”

黃月如也是個心大的,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她倒是大大咧咧說出來,隻為熱氣氛,眾人大笑,蕭晚宜也盯住她,本來她們這些人也是九公主邀請進宮的,黃月如正愁怎麼吸引九公主注意力呢,這時如受到莫大的鼓勵,“蘇大人昨日也去了納仙樓。”

“啊,可是蘇昱景蘇大人,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聽說他審犯人都是笑著審的,從不動用私刑!”一粉衣女子也紅著臉叫起來,仿佛掌握了第一手消息激動道:“蘇大人竟然也去青樓,可曾出事?”

“能出什麼事,隻是一樓一個廂房起火了,那些個大人不都喜歡去三樓嗎?隻不定火被撲滅了,他們還在喝酒呢。”又一女子反駁道。

“是呀,再說蘇大人文武雙全,定能保全自己。”

少女情懷,總喜歡談那些風流人物,鬨得場麵難以控製,更有甚者,大膽道:“蘇大人可是常年位居京都的春閨夢裡人的榜首,可不能讓火燒了他那臉。”“也不知蘇大人想娶什麼樣的女子?”

“呸,你也不害臊!”眾人俱紅了臉捏起帕子,作勢要打這狂言亂語之人,宴席上一頓“好姐姐”“好妹妹”亂飛,各種關於蘇昱景的讚美,說他家世的,說他長相的,說他權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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