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掌事看著我,眼尾帶著些許欣慰。

“想通就好,你這麼好的姑娘就應該出宮找個好男人嫁了,哪能在這宮裡蹉跎一輩子。”

我頷首點頭:“姑姑說的是。”

蘇掌事收走了我的宮牌,在宮女名冊上找到“宋昭昭”三個字,鄭重畫了個紅圈。

“還剩半個月,你做好差事交接,再好好跟裴爺告個彆吧。”

“你是他親自帶進宮的,如今要走,也該有始有終。”

我回了梅苑。

看著院子裡那棵開滿紅花的梅樹,我有些恍惚。

初入宮時裴堰和我親手種下的小樹苗,已經長成了一株傲雪寒樹。

隻是今年這場雪格外大,將滿樹的梅枝全都壓彎了腰。

真真是殘花蕭條。

我回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入宮十年,屋子裡都是一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身外之物。

唯有藏於枕頭底下的木盒,被我每日擦灰除塵。

打開盒蓋,裡麵是我和裴堰的婚書。

“裴宋兩姓聯姻,同心同德共寫鴛鴦譜,謹訂此約。”

當年雙方父母為我和裴堰指腹為婚,定下嫁娶之期。

如今遙望無期,這婚書也該作廢了。

傍晚,忙完禦膳房的差事。

我拿著婚書去了竹苑。

我想同裴堰說清楚,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彼此間再無瓜葛。

院內,竹葉搖曳。

裴堰正坐在亭子裡撥弄火盆裡的炭火。

見我過來,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有事?”

我走上前,將包裹著婚書的布帛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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