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春三月,他一襲玄色錦袍,袍上繡著雲水紋,袖口與衣擺以金線夠了,顯得端莊而不失優雅。
和從前‘恩一’的裝扮很不同。
也許被我識破的那一刻,這世上就再無恩一。
隻餘裴堰。
四目相對,他輕聲喚了一聲。
“昭昭——”
我沒理裴堰,而是先讓雲姝去了後麵的院子裡做功課。
“雲姝,你先去去院子裡做功課,姐姐要和這位兄長談些事情。”
雲姝不疑有它,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就走了。
等她走了,我才看向裴堰。
我給他沏了一杯熱茶:“剛上新的,陛下嘗嘗。”
裴堰接茶的動作一僵。
他抬頭看向我:“昭昭……和我一起回去吧,帶著長風和雲姝,我們一起回去,往後隻有我們。”
他眼眸幽深,像是帶我進宮的那個雨夜。
我搖頭,坐在他身邊的凳子上。
“裴堰,我們相處十幾載,我想你應該是懂我的。”
那天,從武老爺的府上離開後我想了很多,我和裴堰的過去,我們之間的一點一滴。
有些還很清晰,有些已經模糊。
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若是說現在沒有一點事不可能的。
可往後繼續,也是沒可能的。
“你從前說我癡傻,我是認的,我並不適合宮中的勾心鬥角,我的願望也很簡單,平平淡淡地度過餘生。”
在宮中十年,若是沒有裴堰的保護。
我恐怕也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丟去亂葬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