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那天,津城下了第一場雪。
漫天的雪花如同碎屑一般飄落下來。
宮烈和厲老爺子找了最好的律師,決心要將這場官司打贏。
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麵對檢察院的質問,厲致寒竟然當庭放棄辯護。
在律師、法官、檢察院,一切語言都有可能成為證詞的時候,主動認罪:
“都是我做的,我認罪。”
法院外,溫可沐著雪匆匆趕到時,看到就是審判庭下厲致寒弓著脊背,低著頭顱,一字一句地說下:
“單子是我簽的,國營飯店是我轉賣的,我承認我犯下的所有罪責,審判長,請判我有罪。”
頓時,整個陪審席上一陣嘩然。
眾人都無比驚愕的看向厲致寒。
宮烈更是忍不住站起來,朝他爆吼出聲:“厲致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沒做過的事你亂認什麼?”
溫可站在審判庭門口,遙遙地看著厲致寒,錯愕又震驚。
他為什麼......
像是察覺到溫可的目光,厲致寒忽然抬眼,目光穿過人群,直直地看向她。
那目光比漫天的雪還要憂傷,像是帶了荊棘,打在身上有些刺痛,溫可的身子僵了僵。
厲致寒瘦了,僅僅隻是過了半個月,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軀此刻形容消瘦,麵色枯黃,整個人都露出一種油儘燈枯的姿態。
他看著溫可,輕輕笑了笑。
可溫可卻覺得自己的心臟被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此刻的厲致寒頹廢、衰敗,整個人彌漫著一種萎靡的氣息。
他好像全無求生意識,一心求死般地固執重複著那一句話:
“我故意侵占國有資產、性質惡劣。我罪無可赦,我、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