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別哭3(2 / 2)

明珠 蘇瑪麗 2858 字 3個月前






明珠給他打語音電話,那邊卻是掛了,隻說:“忙。”

明珠心裏有數,知道他可能在外地,便不再打擾他,隔兩三天才會發一次消息,直到兩個多月後,明珠才收到耿弋打來的語音。

“明珠。”

他聲音很疲憊,隱隱透著憔悴,他什麽都還沒說,就隻是喊了她的名字,明珠不知怎麽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你生病了嗎?聲音怎麽了?”

她不知道,跟她通話的人,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的。

他昏迷了數天,清醒後睜開眼看見的就是手裏毛絨絨的白色兔子,大紅幾人瘋了似地去喊醫生,五大三粗的男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跟個傻子一樣。

耿弋剛醒那幾天很疲憊,清醒的時間很短,常常睜開眼沒一會又疲憊地閉上了。

他腦震蕩很嚴重,頭發被剃光,後腦勺的傷口縫了二十六針,整個腦袋纏著厚厚的紗布,醫生說他不能說話,也不能被人吵到,大誌幾人也不敢來吵他,甚至擔心刺激他,都不敢給他看手機裏明珠發的消息和照片。

整整兩個月,等耿弋徹底能開口說話時,大誌這才把手機遞過去,衝他說:“哥,我幫你瞞著呢,明珠不知道。”

耿弋摸著手裏的毛絨兔子沒說話。

他看著明珠發來的消息,她的成績單,她食堂的早午餐,她兼職的圖書館,她拍攝的天空和小樹,還有不知名的花。

她沒有一個字在傾訴對他的思念。

但耿弋卻看出來,她發來的每個字都在說想他。

他撥了電話出去,嗓子因為太久沒說話而澀啞難聽。

“明珠。”

電話那頭的人許久沒說話,耿弋聽到她哭了。

他眼眶有些紅,唇角卻輕輕扯著,很淺的一個笑。

他說:“明珠,我要去一個地方。”

明珠顧不得擦眼淚,連忙問:“什麽地方?去多久?”

“三年,可能四年。”

明珠不說話了,她可能猜到了,眼淚流得更洶湧了,哭了好一會才問他:“你是不是受傷了?”

耿弋不想騙她,啞聲說:“一點小傷。”

明珠仰著臉,把眼眶的熱意逼回去,握著手機問:“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嗎?”

“嗯。”

電話那頭明珠不再說話,耿弋隻聽到她不停抽泣的聲音。

他捏緊手裏的毛絨兔子,指腹掃過那雙紅紅的兔子眼睛,很輕的聲音說:

“別哭。”

“我抱不到你。”

明珠把電話掛了,蹲在路邊大哭起來。

耿弋真的算是命大,何立強的每一槍都沒打中他的要害,又及時被趙大誌發現,不然就會失血過多,不治身亡。

何立強撇下小弟跑了,沒兩天就被警察給抓了,因為其他受傷的小弟全被抓了起來,之前耿弋打傷了他不少兄弟,他這次新招的一些都算不上忠心,拷打了幾句,就把他的地盤給兜了出來。

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何立強還在悠哉地跟人喝茶,哪知道下一秒就被警察銬進了局子,他是在KTV裏開賭場的,拿KTV當幌子,不知坑害了多少人,警察直接把KTV裏大大小小幾個角落全部掃了個乾乾淨淨,查出來賭博的籌碼後,把何立強和相關賭博人員全都抓了回去。

還列了個名單,沒兩天就會抓進來一批人。

何立強犯了非法持有、私藏槍支罪,根據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條,要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還犯了開設賭場罪,據刑法第三百零三條第二款開設賭場罪,處於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還犯了聚眾鬥毆罪,帶領五十人圍毆一人,造成對方一級重傷,險些死亡,以故意殺人罪論,按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應當判處死刑或者無期徒刑。

案子是一月份的,判決是三月底下來的,何立強判的是死刑。

知道消息的時候,耿弋還在醫院裏,醫生跟警察說,他需要休養至少半年才能出院活動,警察便直接把他帶到看守所的醫院裏,讓他在裏麵進行休養。

進去的時候,兄弟們要來送他,耿弋都不讓,自己推著輪椅進去了,他的兩條腿不同程度骨折,裏麵打了八根鋼釘,外麵上了鋼板。

警察幫他脫了衣服進行體檢,一位警察拿走了他手裏的兔子,耿弋盯著兔子問:“那裏麵沒東西,能不能給我?”

警察拒絕了:“等你出獄之後,這些東西都會還給你。”

耿弋沒說話,手腕的紅繩也要求被摘下,他低頭看著那根紅繩,很輕的聲音說:“這個留給我吧。”

警察看了眼,普普通通一根紅繩,探測儀掃了下,確定沒什麽危害,點了點頭:“行。”

耿弋被判了五年,因為受傷嚴重,被減免了一年,隻剩下四年,如果他表現好,也是可以提前出獄的。

這個提前,卻並不能解決最根本的問題:

他至少要在這呆三到四年。

來坐牢的人,大多都會愁眉不展,鬱鬱寡歡,隻有耿弋,每天抱著一本書來看,是向圖書館申請的,他看的是動畫設計,他其實看不懂的,隻是想知道明珠每天在看什麽。

邊上一同住院的獄友見他兩三個月還在看一本書,還以為他是腦子有病,後來,看見耿弋終於換了書,隻不過從動畫設計變成動畫製作。

他不會畫畫,警察也不會提供鉛筆給他,倒是找了粉筆和蠟筆給他。

耿弋沒事的時候就在紙上畫,他是不愛說話的性子,每天除了打針吃藥做複健,其餘就是看動畫製作,然後在紙上瞎畫。

半年後,他從醫院病房轉到普通的牢房,依舊一個人默默地畫畫,倒是有個三十歲左右的眼鏡男見他在紙上畫的東西有些眼熟,跟他搭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