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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希對小護士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酒窩。
“謝謝護士姐姐。”
小護士被她笑得心頭一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難受了就和姐姐們說,想吃什麼就讓你媽媽買,乖寶貝,我們一起挺過來,好嗎?”
溫希笑著點了點頭,她衝著溫梔伸出小手,使了好幾次力氣,卻始終都夠不到溫梔,徒勞的伸起,又空空的落了下去。
但卻又始終固執著不肯放棄。
溫梔連忙壓低了身子,主動靠近了小溫希:“寶寶怎麼了?”
溫希終於如願以償的給溫梔擦去了眼淚,奶聲奶氣道:“媽媽,我在這呢,我不害怕,你也不要害怕。”
溫梔的淚落得更凶了,卻笑著應了一聲:“好,媽媽陪著寶貝呢。”
旁邊的小護士默默退了出去,歎了一口氣,唏噓不已。
這頭的小丫頭卻終究是支撐不住,身子又落回了枕頭上,但是她一直固執的抓著溫梔的手不放,直到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溫梔陪了溫希好久,直到太陽徹底落下去,才輕輕鬆開自己的女兒,把她的小手塞回到了被子裡。
她直起了腰,看著自己躺在床上的小女兒,又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這孩子醒著的時候覺不出來,總是掛著一副甜甜的笑容,讓自己心寬。
睡著了卻一直緊皺著眉頭,牙關緊咬,時不時會發出兩聲痛苦的悶哼。
這病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溫梔擦去了眼淚,出了病房,準備出去買一點日常用的東西。在路上,她腳步匆匆,差點兒撞到了剛才見到的小護士。
“溫媽媽,你小心一點呀。”
小護士扶住了她,“不要這麼著急。”
她頓了一下,“孩子的情況其實還算是不錯的,及時治療,如果能遇到合適的配型,手術之後,孩子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溫梔勉強笑了一下。那個天文數字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上,壓著她抬不起頭來。
她輕聲應道:“嗯,我會努力籌錢的。”
小護士和旁邊的護士長對視了一眼,從自己的外套裡抽出了一個小小的信封,趁著周圍人都沒有注意,飛快的給溫梔塞了過去。
小聲道:“沒多少錢,是我們幾個一起湊的。”
溫梔一怔,向小護士看了過去。
剛從護校出來沒多久的小丫頭衝著她眨了眨眼:“實在不行,你也能拿著這個錢撐幾天。”
她拉了拉溫梔的手,口氣很親熱:“有什麼困難你就和我們說,多個人能幫把手也是好的。不要著急,總有路子的。”
小護士的手心乾燥而溫暖,溫梔笑了一下,捏緊了那個小小的信封,苦澀道:“謝謝你們。”
她有些哽咽:“以後緩過來了,我一定會及時還錢的。”
小護士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還什麼呀——孩子好起來就行了。你要去繳費了,對吧?那就快去吧,彆把孩子給耽誤了。”
溫梔與小護士告彆之後,擦乾了眼淚,匆匆跑到了繳費處。
她把小信封和自己取出來的錢整合在一起,全部塞給了裡麵的醫生,小心翼翼道:“醫生,這夠用多久呀?”
繳費處的醫生看著那一堆亂七八糟的鈔票皺了皺眉,數了數,道:“撐不了多久……大概一個禮拜吧,每天的基礎治療都是一大筆錢。”
他遞出了一張新的繳費單,聲音中有一種對苦難司空見慣的麻木感:“該賣房就賣吧,都到這地步了……如果交不上費,即使配型成功,也沒辦法開始手術的。”
溫梔呆呆的接過了那張單子,依著慣性和醫生道過謝之後,蹣跚地走到了大廳,扶著一個巨大的柱子,慢慢地蹲了下來。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處的皮膚疼得厲害,摸起來手感非常粗糙,隻是出意料之外,那裡非常乾燥,連一點眼淚也沒有。
可能是……已經哭不出來了吧。
身邊人來人往,沒人會對她多看一眼。
也沒人會去過多的關注躺在病房裡的小溫希——那個孩子……
她們是彼此的唯一。
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溫梔咬牙站了起來,衝去衛生間整理了一下自己,對著鏡子微笑了一下,回到了溫希的病房。
溫希短暫的從昏迷中醒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對溫梔笑了一下,“媽媽。”
這似乎是小溫希最近看到溫梔時的一個習慣性動作。
溫梔親了親她的小手,給她帶上了一個小小的眼罩,柔聲道:“睡吧。”
媽媽一定可以救你的。
…………………………
次日,紀氏集團。
“你好,我想和紀衡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