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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溫梔隻留下了這兩個字,就匆匆的跑出了紀家的大門,連手裡的舊傘都沒有來得及打開,就又一頭衝進了暴雨裡。
雨水劈頭蓋臉地澆在了她的臉上,落到嘴裡卻是一股淚水般鹹,溫梔把它們和嘴裡的鮮血一起咽了下去,匆匆地趕到了楊家的私立醫院。
她以前從來都沒有來過這所大名鼎鼎的私立醫院,走到了大門處才被告知,如果沒有預約,是沒有辦法進去的。
保安人員臉上是職業的疏離與警惕,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小偷:“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溫梔身子搖晃了一下,臉上閃過了無儘的焦慮。保安立刻握住了腰間的警棍,似乎在害怕這個憔悴的女人會突然暴起傷人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步履蹣跚的走出了醫院大門,重新走進了雨裡。
暴雨仍然沒有要停歇的預兆,她身上早已被淋的濕透,劣質的衣料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吸滿了雨水之後,重重地墜了下去,溫梔的身心都是一片冰涼。
“邁巴赫……邁巴赫。”
醫院門口的保安雖然嚴格,停車場裡麵卻沒有什麼看守。
她呼吸急促地在停車場裡穿行,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果然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
溫梔深吸了一口氣,死死地盯著邁巴赫,背靠著停車場的大柱子,緩慢地坐了下來。
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讓溫希活下去。
停車場裡麵不會變通,即便是暴雨天氣,也開著極低的空調。
溫梔的皮膚逐漸被冷空氣激起了一片細小的雞皮疙瘩,潮濕的衣服越發冰冷,緊緊的貼在身上,像是一片小小的牢獄,讓她畫地為牢,動彈不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寂靜無人的停車場裡,終於傳來了人聲。
“今天的雨下的我好不舒服。”
楊夢瑤依偎在紀衡的右側,她身上溫暖而乾燥,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足以打動天下所有男人的心。
但是似乎不包括身旁的這個男人。
她把聲音放得更加柔軟:“這股雨天的水味兒,激得我頭暈……”
紀衡語氣淡淡的:“很快就回去了。”
楊夢瑤還是有些不甘心,這男人一直如此……
隻要是一個丈夫該做的事情,他都會做到。
但永遠是若即若離……從來都做不到真正夫妻的親密。
這家醫院的停車場年代久遠,路上偶爾會遇到一個小小的起伏,楊夢瑤每次都會驚呼一聲:“呀!”
然後她就能如願以償地看到那個冰冷的男人伸手過來,牢牢地護住自己。
這次也是一樣。
溫梔看到的也是如此。
高大的男人雖然臉色依舊清冷,卻將自己嬌小的妻子緊緊地護在懷裡,不讓外頭的風雨傷到她一絲一毫。
溫梔咬牙站了起來,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冰涼的衣裳,不管不顧地向著兩個人跑了過去。
該怎麼說呢?
溫梔迅速在腦子裡組織著待會兒要和紀衡說的話。
隻要他願意救這個孩子……
溫梔跑得太急,扯得心臟也劇烈地疼痛起來,她在這股疼痛中終於下定了決心。
隻要紀衡願意救下溫希,哪怕是要把孩子送回紀家……
她也願意鬆手。
“怎麼有人在這裡頭跑步……”
楊夢瑤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拉住了紀衡:“上次去馬爾代夫,那邊的空氣很好。咱們再去那邊走一遭,讓孩子度過危險期……好不好?”
紀衡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近,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鬆開了楊夢瑤的手,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溫梔?”
溫梔跑的太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碎石,狼狽的摔倒在了兩人的麵前。
她顧不得膝蓋上的劇痛,臉色蒼白的抬起頭來,哀求那個男人:“紀衡,你救救那個孩子好不好?”
紀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色逐漸變得鐵青,急促的心跳聲也一點一點地變得冷硬下來,他幾乎要為剛才的情不自禁感到羞愧,所以也愈發覺得眼前的女人惡心:“你又想來要錢了,是不是?”
溫梔看著他可怕的臉色,情不自禁地往後挪了一步。
“我沒有……紀衡,我隻想讓你救救她。”
不知不覺間,溫梔已經淚流滿麵,孩子的情況十分危險,她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