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壓抑著的愁緒與憤怒倒是消散開不少。
她站在兒童房門前,看著蔣淩翰輕輕地把小丫頭放在了床上,半跪在地上給孩子除去了鞋襪,心中酸酸脹脹的。
“豬大哥,豬二哥,還有豬小弟……”
蔣淩翰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緩緩地給溫希講著故事,溫梔也靜靜地聽著。
不管怎麼樣……
她的寶貝現在活得很好,很健康。
溫梔目光溫柔地看著那方小小的角落,隻覺得平靜而滿足,現在,再也不需要任何人來可憐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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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門鈴響了!”
第二天恰好是一個休息日,蔣淩翰難得在家休息,溫梔便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餐,剛剛吃到半截兒,小姑娘便想從凳子溜下去:“我去給他們開門好不好?”
“不好。”
蔣淩翰戳了戳小丫頭的腦門,憋著笑意道:“不許逃避蛋白,漂亮的小公主也要營養均衡才行。”
溫梔笑著將牛奶遞了過去,小丫頭氣鼓鼓地抱著那杯牛奶,扭過臉去不肯再和蔣淩翰說話了。
她腳步輕快的朝大門走了過去,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心情很好的向貓眼裡頭看了一眼:“是誰啊?”
沒想到,隻這一眼,就壞了她這一天的好心情。
“是我們呀——”
門外的女人臉上堆著笑,虛偽的不像話:“我們來看你了,溫梔,快給爸爸媽媽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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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客廳裡麵,蔣淩翰大馬金刀的坐在溫梔身旁,說話很是不客氣:“要做什麼?”
“就是來看看我們的小女兒。”
溫家三口人今天都來了,溫喬失魂落魄地坐在溫母身邊,全然不複以前那種盛氣淩人的樣子,神色憔悴,如霜打了一半的茄子。
她旁邊的溫母說話更是誇張:“溫梔來這裡住了這麼久,我們都沒有過來好好地看看她……”
“不必。”
溫梔冷著臉,拒絕了溫母想要挽上她手臂的動作,看向了那邊的溫父:“你跟蹤我?”
溫父訕笑一聲,抹了一把臉,重提舊事:“蔣公子,還有溫梔……溫梔啊。”
他幾乎是有些低三下四了:“現在溫家是,是真的有難,隻要你願意伸手,寫下那個諒解書……”
他乾乾地咽了一口唾沫,澀聲道:“我可以在遺囑上添上你的名字,怎麼樣?”
溫母的臉色立刻變得極僵,卻是強忍住了沒有發作,硬是做出一副親熱的表情,想要拉住溫梔的手:“溫梔,彆生你爸的氣,他這人就是這樣,說話不好聽,但是心裡頭一直是想著你的……”
“所以四年前,你把我趕出家門時,他一言不發。”
溫梔臉色淡淡的,卻讓那個女人立刻僵住了身子:“所以這麼多年,無論我是吃不飽飯還是沒有大衣可以保暖,他都從來沒有多看過我一眼。”
“我不想重提舊事……”
盛夏的暑氣已經漸漸消去,秋意湧進了這個彆墅裡,溫梔一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女兒房間的方向,聲音中還是有一絲顫抖:“但是,在我女兒生命垂危,奄奄一息,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你把我從家裡頭趕出來時,怎麼從來都沒有想起。”
她終於冷笑一聲,將那句話說了出來:“想起我也是溫家的一個女兒呢?”
溫父眉毛一撇,立刻就要發作,他自然已經給足了溫梔臉麵:“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感恩——”
他話說到半截兒,蔣淩翰的冷眼就已經掃了過來,成功地把他後半句話噎了回去。
“說了在遺囑裡加上你的名字……那也是挺大的一筆錢啊!”
溫家父母對視一眼,到底是不敢再出口威脅溫梔,隻是你一句我一句的,糾纏個不休。
“你一個人無名無份的,還是需要一個正兒八經的娘家……我們可以給你”
“出去!”
溫梔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忍無可忍道:“你們都給我出去!”
客廳裡麵為之一靜,溫父咬牙咽下一口惡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蔣淩翰就懶洋洋地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不請自來……既然我的女主人已經開口,各位還是不要再死乞白賴的留在這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