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三天過去,屋外樹上的葉子幾乎已經落儘了。
蔣家那頭……
溫梔苦笑了一聲,心裡麵一片冰涼。
她心知肚明,那頭是決計看不上自己的。
就算沒有程珊珊,蔣家也會重新找一個合適的大家閨秀塞給蔣淩翰的。
她茫然地想,現在逐漸習慣的安穩日子,還能繼續維持下去嗎?
不知不覺間,已是入夜時分。
平常蔣淩翰在家時,這段時間一般是父女兩個在客廳裡一起打鬨玩耍的,這幾天蔣淩翰不在,小丫頭雖然嘴上沒說,可是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吃了晚飯後沒多久,小姑娘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溫梔坐在昏沉沉的客廳裡,輕輕撫摸著小姑娘的背,腦袋裡麵空空蕩蕩的,神遊物外的發了一會兒呆。
該何去何從……煩惱自心頭湧了起來,竟是無窮無儘。
手機便在這時震動了一下。
田:?
雖然之前約定好的畫稿早就已經交過去了,溫梔也婉言拒絕了田編輯想要再次約稿的請求,隻是兩個人之間的聊天成了習慣,這段友誼竟然也就這樣維持了下來。
小雛菊:晚上好。
屏幕那頭的紀衡卻是皺了一下眉毛,直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溫梔平常在聊天時,特彆喜歡用那些自己手繪的表情包,發表情包發的甚至比說話還要多,今天卻隻有這蔫噠噠的三個字……
田:不舒服?
他皺著眉頭坐在書房裡麵,好半天才等到小雛菊的頭像再次跳動:沒有。
那人連跳動在屏幕上的字都顯著一股有氣無力:對不起田姐,今天我得早點睡了,晚安。
紀衡這邊怔然半晌,越想越覺得心下不安,大半夜的,愣是又給各路人馬打了好幾個電話,為了弄清楚溫梔那邊到底是出了什麼麻煩,不惜把半個蓉城折騰得人仰馬翻。
溫梔這邊雖然無知無覺,卻也是輾轉無眠,一夜消沉。
其實蔣淩瀚這幾日不在家裡,倒是讓她輕鬆了不少。
隻是小丫頭……實在是太思念父親了。
秋雨打在外麵的殘葉上,一點一滴,淒涼而無可奈何。
溫梔低低地歎了一口氣,把頭埋在枕頭裡,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總會過去的。
這幾日蔣淩瀚不在,接送溫希的任務便落在了溫梔的頭上。
第二天一早,幼兒園門口。
“下學後,媽媽很快就來接你……”
溫希攬著母親的脖子,戀戀不舍地在她臉側親了一口:“一定要快點來哦!”
“好。”
王老師笑著把溫希牽了進去,溫梔卻是站在幼兒園門口,久久回不過神來。
小丫頭性格敏感,偏偏又特彆體貼大人,蔣淩瀚這幾日不在,她黏自己黏得更緊了。
她惆悵地站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卻沒有注意到旁邊凱迪拉克裡麵老婦人震驚的目光。
“她是你的女兒?!”
紀母推開了凱迪拉克的車門,壓抑不住心裡的驚訝:“怪不得那小丫頭姓溫……”
她心中情感激蕩,竟是有些語無倫次:“她,她是你和誰的孩子?”
溫梔卻是被她嚇了一跳:“您怎麼會在這裡!”
正值幼兒園上學的時間,幼兒園門外來來往往的全是家長和老師,溫梔心裡緊張,不想在這裡多生事端,看著紀母那副老淚縱橫的樣子,心裡更是慌得厲害。
她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您說什麼呢……”
溫梔臉色蒼白,越想越是心驚,匆忙翻出了一個借口:“這是我朋友的孩子,他今天抽不出身來,我就過來幫忙把孩子送到學校來。”
紀母卻是淚流滿麵,不知道為什麼,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你……”
溫梔打了一個冷顫,強自壓下了心頭那陣惶恐:“您真的誤會了……”
她快速道:“您忘了,我是沒有辦法生育的嗎?”
溫梔臉色慘白,看著紀母突然怔住的臉色,隻覺得這副場景可笑而荒唐,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咬牙道:“她的確不是我的孩子。”
紀母咬了一下嘴唇,嘴唇顫抖幾下,抹了一把眼淚,還是想上前來拉住溫梔的手:“我看你臉色憔悴……”
溫梔卻向後退了一步:“不用。對不起,阿姨,我一會兒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幾乎是逃跑一樣,離開了那個地方,從那個地方落荒而逃。
一路上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她的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紀母怎麼會來這個幼兒園呢?!
今天天氣格外好,豔陽高照,打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溫梔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隻覺遍體發寒,心裡淒惶,緊張極了。
沒想到在拐角處,卻不期而然地碰上了溫母。
“溫梔!你臉色怎麼這麼白呀?”
溫母比上次見麵時氣色好了不少,看見溫梔後更是眼神一亮,親親熱熱地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