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淵棲蘭小築等了許久,直到落日西垂,月掛金桂,都沒能等到人。
去接人的長風也遲遲才到,回來後吞吞吐吐道:
“王爺,夫人......有事來不成了。”
“何事?”
“陸老夫人好像不太好了,夫人自午後就在陸老夫人院子裡,屬下問了金子元寶才知曉。”
周戈淵微怔,隨後滿臉的不悅之色。
他早已將謝德音看成了私有之物,這般去陸家長輩麵前儘孝,他心情能好才怪。
隻見周戈淵冷哼一聲,甩袖表示不悅,好一會才道:
“本王親自去看看。”
而此時的陸府中,人人臉上形如枯槁,孝不孝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怕老夫人死是真的。
陸家三房的爺好歹都在朝中供職,若真是陸老夫人沒了,便要丁憂。
他們本就官職不顯,若是再連這些小官職丟了,將來謀求官職隻怕更難了。
太醫守著施針了一下午,似乎都沒有起色,陸修齊自傍晚太醫開始施針便離開,此時天色擦黑才回來。
見太醫搖頭收針,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讓陸家人準備後事了。
陸修齊讓人端了一碗溫水,取出一枚藥丸在水中化開,慢慢的服侍陸老夫人服用。
二夫人此時滿心陰鬱,如果老夫人死了,此時必定要把她們分出去,雖說現在謝氏當家,這摳門的小婦人算的精細,他們二房開銷都是自理,但是背靠著侯府,多少都能沾些光。
如果將來分出去了,夫婿和兒子們在朝中都沒有顯眼的官職,他們這一支很快便會沒落,與普通的富貴人家沒什麼區彆。
見陸修齊碗裡放了什麼烏漆嘛黑的藥,二夫人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這個不受寵且遭人嫌棄的庶子身上。
“你給娘吃的什麼?彆將那些外頭的醃臢玩意兒拿到府上來,若是娘有個好歹,你這賤命賠得起嗎?”
謝德音微微皺眉,她從下人和陸府上下對陸修齊的態度便能看出,陸修齊先前在陸家過得是什麼日子。
而此時陸修齊仿佛並沒有聽到她的話,依舊專注的喂著陸老夫人。
她蒙受陸修齊幾次救命之恩,自然看不慣旁人如此輕賤於他。
“二嬸慎言!太醫都束手無策,如今祖母的情況是什麼樣,大家心裡都清楚,怎能怪得了大哥!”
二夫人平日裡被謝德音噎了都憋悶還不了嘴,這會聽著謝德音開口替陸修齊說話,隻冷笑一聲。
“怎麼?我說他你不樂意了?這樣出言維護,知道身份的,說他是陸家的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侯府世子呢!”
二夫人這話說的極其難聽,話裡話外似乎都在指二人有奸情一般。
若旁人說她與周戈淵之間不清不白,她或許覺得羞恥,無言反駁,但是這般說她與陸修齊,謝德音滿心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