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鬟,母親拿主意就是。”衛辭青眸中沉冷,看不出半分情緒波動,如同高高在上的冷漠神隻,根本不將花顏的性命放在眼裡,驟然話鋒一轉:</P>
“隻是這幾個婆子甚是聒噪,氣焰如此囂張倒是有仗著母親欺人之嫌。”</P>
“既然辭青說了,這幾個婆子確實該罰,怎麼也不能讓幾個婆子連累我丞相府得個苛待下人的名聲。隻是這周婆子是我的陪嫁丫鬟也便罷了,其他都不能縱容。”衛老夫人帶著笑道,揮了揮手命人將周嬤嬤身後的那一群拖了出去:“受戒尺五十。”</P>
那群方才欺辱花顏的嬤嬤們頓時神色驚恐,甚至還沒來得及哭喊求情就被拖了出去。</P>
一時之間,周嬤嬤頓時也不敢往前動彈,生怕惹怒了那位丞相大人。</P>
衛辭青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不緊不慢,像是在等什麼。</P>
花顏內心明白得很,衛老夫人雖然臉上帶笑,可句句都是試探疑心。這種情況下,他若是為了她說話,她就死得越快。</P>
反倒他這冷漠態度,才能打消衛老夫人的懷疑,讓她能多拖上個一時半刻。</P>
同時她又覺得荒唐可笑,她自認為賭上清白作為進入衛府的籌碼,殊不知卻成了她最要命的催命符。</P>
正在此時,一名嬤嬤突然慌忙跑進來稟報:“老夫人,有人曾看見花顏姑娘在二公子院中!”</P>
衛老夫人挑了挑眉,臉上重新帶上笑容,變化之快,輕巧得就好像剛剛隻是在討論家常,根本不像是人命關天的大事。</P>
衛辭青倚坐在太師椅上,支肘靠在扶手上,斂眉目光落在手邊茶盞上,修長指尖捏起茶蓋撇了撇浮沫,卻沒有半分飲茶的意思。</P>
神態慵懶淡漠,看不出半點情緒。</P>
“既如此,那就將人請進來,此事得查清楚,總不好平白汙人清白。”衛老夫人嗓音柔和,目光從衛辭青的身上移開,逐漸落在跪著的花顏身上,依舊帶著笑。</P>
很快,門口丫鬟迅速地將人帶了上來。</P>
花顏大著膽子轉頭一看,竟是伺候她兩日的丫鬟桑桑。</P>
桑桑在花顏身邊朝著衛老夫人跪下行禮,“二公子院中二等丫鬟桑桑見過老夫人。”</P>
衛老夫人目光移向桑桑,旁邊周嬤嬤上前確定了人,朝著衛老夫人點頭回話:“回老夫人,是家生奴簽了死契的,從小便在二公子院中服侍,想必是信得過的。”</P>
花顏聞聲微愣,她是大公子吩咐的人,卻又是二公子院中的丫鬟?</P>
難怪,到了現在才發難,恐怕是桑桑早就得了大公子的示意有意遮掩。</P>
此次讓她出來作證,是因為按照景國規矩,所有家生奴都是簽了死契的,衛老夫人攥著他們的性命,自然不會懷疑他們所言有虛。</P>
花顏喉嚨發乾,緊張地咽了咽,也不敢抬頭,目光盯著不遠處那雙金絲鏤花鑲玉的黑靴,大氣都不敢出一聲。</P>
得了衛老夫人的指示,周嬤嬤這才開口:“既是家生奴,定然知道欺瞞主家的後果。我來問你,你當真在二公子院中見過花顏?若有半句假話,立刻亂棍打死!”</P>
“回老夫人,奴婢…奴婢確實曾在院中看見過花顏姑娘。那時她正跪在二公子房門外,久不得答複,奴婢想…應是二公子一如從前那般將她拒之門外,也…也就沒有特彆注意。隻是誰知昨夜突降大雨,奴婢瞧著花顏姑娘跪在雨中險些暈厥過去,這才將姑娘帶回自己房中,誰知道姑娘身子嬌弱,當夜就染了風寒,病到今日才有些精神頭。”桑桑年紀小,才不過十一二歲,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立刻被這架勢嚇得渾身發抖,眼淚成串地砸在地磚上,像是生怕衛老夫人不信,一個勁兒地磕著頭保證:</P>
“求老夫人明察,奴婢句句屬實,斷不敢有半分欺瞞,還請老夫人明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