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驟然看向大公子,心知定是大公子來的時候並未遮掩。</P>
也是,以他性子,定不會委屈行事。</P>
花顏隻覺得喉間發乾,屏著氣揚聲回答李嬤嬤的話:“賊人?回嬤嬤,花顏睡得早,所以並未瞧見,嬤嬤不用太過擔心。”</P>
“那便好。”李嬤嬤聞言也放心下來,正欲帶著幾名小廝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周嬤嬤攔住了。</P>
周嬤嬤厲聲道:“怎麼就能這樣輕易的走?她說沒看見便就沒看見麼?你在府中當了這麼多年的差,如今怎麼就這麼相信這小賤蹄子的話?說不定那小賤蹄子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看見我們來了才慌忙遮掩呢?”</P>
李嬤嬤知曉周嬤嬤記恨花顏,但她隻覺得周嬤嬤針對的太有失偏頗,根本就是等於無理取鬨。</P>
況且當著這幾個小廝的麵,光明正大地辱罵花顏,甚至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輕易下了定論。而花顏是她親自選出來的人,周嬤嬤這無異於在她臉上扇耳光。</P>
李嬤嬤冷著臉勸說:“我知道你因為那被老夫人罰的月銀記恨花顏,但你也實在有些過分。我知道你家女兒病了等你拿月銀回去治病,但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作威作福將花顏打成那樣,又怎麼會罰去月銀?我知道你不容易,但在這深宅後院之中,誰又是容易的?幾番打罵擠兌便罷了,怎麼能隨隨便便辱人名節?”</P>
“那小賤蹄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讓你如此幫著她說話?怎麼,難道她一個通房丫鬟我竟還打不得?彆說是把她打成那樣,隻說我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她日後就算成了妾室也是要給我三分薄麵的。更彆說我那是奉了老夫人的命管教她,是她的福氣才是!”周嬤嬤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被李嬤嬤那番話說得越來越氣,沒了主家在場,說話越發盛氣淩人。</P>
李嬤嬤儼然也有些氣著了,臉色也不好看,但終究比周嬤嬤穩重成熟些,就算不屑理她也還是給兩人都留了些麵子:“周嬤嬤儘管去看就是。”</P>
周嬤嬤聞言,立即看向旁邊那名神色戚戚的小廝,色厲內荏道:“剛是你看見那賊人的身影,那你來說,那賊人往哪個院子去了,是不是往這個小偏院子來了?”</P>
“嬤嬤…奴才…奴才當時隔的也遠,就是遠遠地瞧了一眼,隻知道那賊人身影佝僂,畏畏縮縮地在聽雨軒院牆外邊瞧著,一身暗色衣服,等奴才靠近一看,那賊人早就不見了,奴才…奴才實在也不清楚……”那小廝一看兩個嬤嬤都差點起了爭執,難免被嚇著,苦著臉回周嬤嬤的話,可到底快說完了,就瞧見周嬤嬤把眉一橫,眼睛一瞪,那神色明顯就是動了怒,替他的回答不滿意。</P>
說這話時,藏在花顏偏院屋頂上的行之不知怎麼地打了兩個噴嚏,好歹讓他捂著嘴才沒發出聲音讓下麵的人的主子,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暗衣,恨不得給那小廝一腳。</P>
主子一大清早,寧願少睡半個時辰,就為了來尋花顏姑娘,他不過就是不放心才謹慎了些。</P>
怎麼,身穿黑衣就是賊人了?!!</P>
主子除了初見花顏姑娘那一晚和上朝穿官服之外,日日還都是一身玄衣呢!</P>
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麵的!</P>
那小廝登時被橫眉冷目的周嬤嬤嚇得噤聲,連忙去看李嬤嬤的臉色,心道自己說的是實話,李嬤嬤若是幫他說句話也能過去啊。偏偏李嬤嬤神色也不好看地站在一旁,一副周嬤嬤隨意的模樣。</P>
那小廝頂著周嬤嬤的眼神,隻能咽了咽口水,慌忙找補:“但…但這院子是整個聽雨軒中最偏,人也最少的。若那賊人想要隱藏自己的行蹤,這院子就是最好的選擇。”</P>
周嬤嬤聽見他這話神色才緩和些許,揚起下巴朝李嬤嬤哼了一聲,叩響了房門,說話還是那股高高在上的勁兒:“花顏姑娘,那賊人怕是男子,這院子又偏又遠,為了姑娘的安全起見,還是讓老身進去瞧瞧才放心啊!”</P>
一聽她們要進來,花顏一顆心懸的高高的,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衛辭青的衣袖,滿眼緊張地看向他,輕聲道:“進來,不能進來啊,大公子…絕對不能讓旁人知曉啊!大公子您快藏起來!”</P>
衛辭青輕敲了敲她的額頭,危襟正坐在床榻邊,絲毫不受外麵氣氛所擾,頗為傲氣地挑了挑眉,唇邊的淺笑多了分邪意:“可以,你求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