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P>

說什麼。</P>

說八公主在丞相府毫無道理地將她欺辱了一番？</P>

連帶著府中下人個個擠兌？</P>

這樣冷的天桑桑連炭火和吃食都討要不到，反被欺負一頓？</P>

可說了，他就會信？</P>

怕是將她的委屈憋悶隻當做是女兒家爭寵逗趣的手段吧？</P>

她說的話大公子不會信，她便隻能用這拙劣的算計引導大公子自己去查。</P>

大公子不信她，但會信自己的判斷。</P>

鼻頭一陣酸澀，洶湧如潮水般的情緒湧上來將她淹沒，又難控製淚水，花顏低頭吸了吸鼻子，像是徹底豁了出去，難得主動抱住他的手臂哀求：“求公子莫要再問，奴婢的傷當真沒有什麼，過兩日也就好了。”</P>

看著她那副明明受儘了委屈卻還要哭著拚死隱忍的模樣，衛辭青驟然失了興味，胸中煩躁索性揚聲喚門外的人：“行之！”</P>

“屬下在。”行之用上畢生輕功到了門外，原還想著花顏姑娘來了，自家主子又正在沐浴，會發生何事都不需要他想便能輕易預料。</P>

他也鬆懈下來正抱著劍靠在樹上打盹，誰知道卻聽見自家主子含著怒氣的嗓音，嚇得一激靈差點從樹上摔下去。</P>

“今日府中可有異常？”衛辭青寒聲問。</P>

行之一怔，有些遲疑地答：“旁的都無甚異常，隻是……今日八公主聽聞老夫人染病，自行來了府中侍疾。”</P>

“退下。”衛辭青的目光重新落在花顏臉上，一聽見八公主他便感受到懷中人控製不住輕顫，他抵著她的腰身，嗓音清冷低啞：“為什麼不敢告訴本相？”</P>

“公子今日為了科舉已經夙興夜寐，奴婢…奴婢擔憂公子的身子，不想為公子徒添煩惱。”從行之口中說出來，此事公子必然會信，花顏卻拿不準這句話是試探還是真心。</P>

“是麼？”衛辭青抬高她的下巴，逼著她和自己對視，見她眸中一如從前清澈，隻是多了些懼怕。</P>

擔憂？</P>

他倒是從未在旁人嘴中聽見過這兩個字眼。</P>

驟然從這小丫鬟嘴中說出來，倒是沒有他想象中那樣逆耳和虛偽。</P>

花顏正在擔心，麵前男子驟然接近，眼瞼上傳來一陣輕柔溫熱的觸感，那灼熱平穩的呼吸也打在了她的額頭上，引得一陣酥麻。</P>

沒等她反應，他一吻即離，便聽見他語氣柔和下來，嗓音沙啞：“可曾上藥？”</P>

花顏眼睫不停輕顫，以為他問的是臉上，輕聲答：“回公子的話，上了的，今日已經消了些，明日便能消腫了。”</P>

她說得輕飄飄的。</P>

衛辭青腦海裡卻立即浮現出她挨打時的模樣，如今都這樣明顯，昨日怕是更紅腫。</P>

他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像是有意撫慰，但說話時卻含著些許戲謔，意有所指：“我說的，不是臉。”</P>

花顏對上他的眼眸，怔了片刻才驟然反應過來，俏臉立刻泛上緋紅，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問。</P>

衛辭青挑眉：“我記得是腫了。”</P>

花顏頓時麵紅耳赤，一路從修長白皙的脖頸紅到了頭頂，恨不得一頭撞進他的懷中藏起來，支支吾吾地也沒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