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的?”衛辭青低聲問,舌尖抵了抵自己的唇角,眸中染著意猶未儘的意味。</P>
“是桑桑惦記著奴婢愛吃才買的,又瞧著奴婢喝藥苦才臨時給的一塊。”花顏柔聲回答,她弄不清大公子這問話是喜是怒,儘力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莫要連累了桑桑才是。</P>
“一塊梨膏糖罷了,為何不肯告訴本相?嗯?”衛辭青挑了挑眉,如是問,隻是嗓音沒有什麼起伏,瞧不出多少情緒。</P>
花顏緊張地咽了咽,有些不敢地偷瞧了他一眼,又低頭老老實實回答:“回公子,梨膏糖…是坊間的小吃,多時百姓用來哄孩童的玩意兒,也是…花不了幾個錢便能買得起的,比不得高門大戶中膳房的各種精致吃食,怕不入公子的眼。”</P>
“你倒是會替本相做決定了?”衛辭青狎昵地在她耳垂上碾了碾,冷嗤一聲便到了書案前:“未曾問過,你如何知道本相不喜歡?”</P>
花顏愣住了,呆呆地轉身看向正襟危坐在書案前處理公務的大公子,他低沉的嗓音不停在她腦海中縈繞。</P>
未曾問過,你如何知道本相不喜歡?</P>
沒有問過麼?</P>
她明明是問過的,明明他親口說的不喜歡。</P>
說的似乎是梨膏糖。</P>
但又好似不僅僅是梨膏糖。</P>
心中酸漲,嘴中卻殘留著梨膏糖的甜,花顏垂眸看向自己捏著衣袖的手,繞過來繞過去,雜亂無章如同她心中的一團亂麻。</P>
隻道是,剪不斷理還亂。</P>
正在她站著發愣之時,驟然聽見麵前傳來清冷的嗓音:“今日可曾傷著?”</P>
一句話猛然將花顏從自己的思緒中抽了出來,她一個激靈便回過神來,如是回答:“回公子,行之侍衛來的及時,奴婢未曾傷著。”</P>
說完,便瞧見大公子從折子中抬頭:“那為何還不過來伺候?”</P>
花顏應了聲是,壓了壓心中那些沒來由的情緒,上前伺候研墨。</P>
剛瞧見大公子批下一本折子,就聽見他低聲道:“此番可曾長記性了?”</P>
花顏有些不懂,一時不知道還回什麼,不敢不回話又怕回了話說多錯多,見著大公子雖瞧著手中折子,卻依舊有開口的架勢,她索性等著大公子說下一句。</P>
“衛晝然心中有沒有你,經此一事,可曾明白了?”衛辭青掃了她一眼。</P>
花顏著實有些不明白大公子究竟想要問什麼,她是期待過夫妻舉案齊眉,但那也是從前的事,如今她是萬萬不敢想。</P>
加之二公子縱使日日都笑得那樣溫潤如玉,內裡也是位涼薄冷漠至極的,她從來隻是想要完成老夫人的交代,從而能得了賞賜,帶著娘親與妹妹好好地安身立命。</P>
她從未期待過二公子心裡有她,大抵主子都是高高在上的,二公子這樣對她,她從不覺得失望,隻覺得後怕和憤怒。</P>
但如今既然大公子問了,花顏縱使硬著頭皮回答:“二公子確然是…看重紅豆些。”</P>
瞧著她那垂眸,恨不得將自己所有情緒都藏起來的模樣,衛辭青以為她還甚是在意衛晝然,不禁擰眉:“他隻將你當做影子,而影子可以有很多個,你隨時可能會被旁人取代。”</P>
“奴婢…從未奢求獨占公子。”花顏低眉斂目,嘴中答的是一句話,心中叫囂的卻是截然相反的話語,那公子您呢,又將她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