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然!!
花顏心頭猛顫,帷帽下遮擋的俏臉登時滾燙泛紅,她像是被衛辭青的眼神燙了一下,逃似的挪開了視線。
她憑藉著小半年服侍大公子的經驗,多少猜測出方才大公子在暗示些什麼,卻羞於說出口。
隻是眼下周圍這樣多人盯著她,二樓上還不知有多少人在盯著,都在等她那一句回答,她若是再忸怩便要壞人興致了。
花顏緊張地咽了咽,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掌櫃,嗓音因為震驚而有輕微的顫動:「掌櫃說的不錯,但我家郎君甚是喜歡那《石橋圖》,我這才上來試試。」
小丫鬟的嗓音本就好聽,如同江南三月的朦朧細雨般溫婉動人,但每每被他戲弄撩撥之時便會多上些許羞赧,特別是入夜之後的聲聲嬌嗔,都能輕易讓他起了情慾奮力征伐。
衛辭青曾以為,他最喜歡的,也就是那時花顏的聲音,卻不想今日將他的以為猛然推翻。
輕柔溫婉的嗓音在整個圓台上響起時,那言語間雖有羞澀輕顫,更多的卻是堅定。
衛辭青一生曾見過無數人,自認什麼樣的人都見過,無論如何陰險狡詐又瞬息萬變的人性他也早已習慣,隻是世人無數,但凡堅定與傲骨絕大多數都是鋒芒畢露,容易灼傷他人。
可眼前擺在他麵前的這一份很罕見。
獨屬於花顏的堅定,是獨樹一幟的溫柔,就連她曼妙體內潛藏著的傲骨,都如和風細雨,從不會傷害任何人,偏生又無人能改變她的堅定,大有任爾東南西北風的韌勁兒。
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衛辭青從未像看著花顏這般,看著別的女子出神,思緒頭一次不受控製地湧了出去,還是身旁行之連連嘖聲才喚回了他的思緒——
「嘖嘖嘖,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公子怎麼能做出如此風流之事,花顏姑娘怎麼又輕飄飄地就給說出來了?如此風流之事,真別說,我還真想體會體會。」行之感嘆道,恨自己未曾接觸過男女之情,但伺候主子久了,特別是見多了主子對花顏姑娘,他也能精準地品到其中的三分意味。
朔風就不同了,隻會舞刀弄槍的莽夫一個,一身武功莫說是整個京城,縱使在皇宮大內那樣充滿高手的地方,也能七進七出探囊取物。但……他有的,也隻有那一身武功,眼前這景象,他是真的一點都看不懂。
他隻能瞧見自家公子莫名其妙地親了親一塊……帕子?
花顏所說之話,聽在他耳朵中也毫無異常,分明就是實話實說嘛!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大的反應。
別說行之沒想到,衛辭青也是驚得挑了挑眉,盯著花顏的眸光從幽深逐漸變得炙熱,眸中充滿看不清的暗流。
花顏自己說完都頗有些後悔,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如今盯著所有人的目光,她無比慶幸帶了帷帽擋著,臉上更是帶了麵具讓人瞧不清麵容。
隻是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然產生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隱秘心思。
在人聲鼎沸中,無人知她身份,她才敢將心底埋藏已久的些許情愫隱秘地訴說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