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白的長幃幔將衛辭青遮擋住,花顏睜著眼眸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男子,萬萬沒想到大公子竟然會放浪至此。
好在衛辭青隻是淺嘗輒止,沒等花顏做出反應便退身鬆開了她。
花顏看著大公子心如擂鼓,猛猛跳著好像從胸腔中蹦出來,拿著銀兩的手都在抖,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發生了什麼。
幸好…方才周圍沒什麼人,縱使有人也未曾注意到他們兩人,就連行之和朔風也是很識相地轉了頭,一個抬頭望天,一個低頭看地,就是不看發生了什麼。
要不然,花顏簡直不可置信,當著那樣多的人,自己竟然和大公子做出這樣放浪形骸的事情,簡直是…她這小半生之最。
偏偏麵前那始作俑者,竟然滿臉淡漠一身鎮定,那負手玉立的模樣,仿佛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又變成了清冷矜貴的丞相。
獨留花顏緊張地捏了捏手,片刻才恢復鎮定,她低頭看了看手中匣子,又瞧了瞧旁邊假裝被別的事情吸引去目光的行之和朔風,縱使冬日的風帶著寒氣,她俏臉的溫度也怎麼都降不下來。
衛辭青像是瞧出她的欲言又止,沉聲問:「想說便說。」
花顏抬眸看了看他,又低頭躲開他的眼神才輕聲道:「這裡人這樣多,公子…需克製些。若是叫人傳揚開來,對公子的名聲不好。」
「你倒是很擔心本相的名聲?」衛辭青譏誚勾唇。
花顏不明白他這話中為何是疑問之意,望著他道:「花顏自然擔心公子的名聲。」
哪有務工的不擔心掌櫃的名聲的,好歹是個依靠不是?
若是依靠出了問題,她又還沒攢夠贖回賣身契和日後一家三口生活所需的錢財,少不得要找下一家,而再找下一個又不知道等著她的是什麼。
再者大公子除了喜怒無常外,其實對她也算是不錯,下一個倒是很難比得過大公子。
花顏自以為再正常不過的話,落在了衛辭青的耳朵裡,便變了些意思。
他並未回答,隻是看著花顏,眸光幽幽,讓人看不清具體情緒。
殊不知,乾歲客棧中無數貴人小姐之中,當真還有幾位未曾走,也未曾相看舉子。
「去,給本公主查!今日與丞相同遊的小姐到底是哪家的!」八公主站在窗邊,雙手緊緊抓住窗欞,直直抓得指節泛白,壓低了嗓音吩咐身旁的宮女,陰沉的眼神死死盯著圓台邊對視的一男一女。
心中更是妒火叢生!!
今日她本不想出宮,母後非要將她帶到這乾歲客棧,說是乾歲客棧住著的舉子是全京城客棧中最多的,要為她相看相看今年的舉子中可有才德出眾之輩,屆時縱使指婚指不到丞相,若是能指個狀元也是好的。
可誰知道,她一來竟真的撞見了衛哥哥,他身旁竟還帶著一個神秘女子!!
那樣親昵的姿態和那女子方才在賽花燈是所說的話,無一不讓她妒火叢生!!
怎會這樣,花顏那個賤婢也就算了,不管她如何狐媚惑主出身也上不得台麵,最好也不過是個妾室姨娘。
且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等她日後容顏老去,衛哥哥自然不會再對她多有青睞,棄之如敝屐也說不定。
隻是眼下這女子,若是出身清白人家的小姐,若真能得了衛哥哥的喜歡,恐怕當真會對她產生不小的威脅!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衛哥哥被人搶走!
皇後正同兩位官員夫人說這話,一時並未注意到八公主的異樣,隻是聽見了八公主似乎說了句什麼。
皇後放下手中茶盞:「寧兒,如何?今日賽花燈奪魁的是哪位舉子,你可曾瞧得上?」
聽見皇後娘娘的話,八公主臉上的神色很快恢復正常,轉身笑著朝皇後和幾位官員夫人回話:「可是要讓母後失望了,今日賽花燈的魁首不是進京趕考的科舉舉子,而是一名女子,隻是寧兒認不出是哪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