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用秘辛換她一句疼不疼(2 / 2)









花顏滿眼不可置信又震驚地看向大公子的身影,看清他臉上漫不經心無喜無悲的神色,她心中禁不住浮起無數雜亂的情緒。

恐懼、質疑、不解、心疼、後悔和憐惜等等儘數在她心中升騰而起,眨眼間纏成了一團完全解不開的亂麻。

怎麼會,怎麼會呢?

衛承明,正是十年前仙去的老太師。

也正是大公子與二公子的父親啊!

究竟是為了什麼,能讓老太師對親生兒子下如此殺手?!

花顏不敢想,也想不到,但心中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隻是無儘黑暗夜幕中的一角。

而這樣血淋淋又隱秘的高門大戶秘辛,大公子居然就這樣告訴了她。

「還要問什麼?」正在花顏愣神之時,隻聽麵前的人又開口,他嗓音一如平常般淡漠清冷,就仿佛方才說出來的名字不是他的骨肉血親,不是他的生身父親,仿佛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做了無關緊要的事兒一般。

花顏的思緒徹底被拉回來,不知何時眼眶中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她抿唇忍了忍哭腔,輕聲問:「公子就這樣告訴了奴婢,公子就不怕奴婢說出去麼?」

「說出去?」衛辭青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勾唇笑得胸有成竹,像是早就將花顏算得清清楚楚:「你的傲骨不會允許你說出去的。」

言外之意,她不會的。

花顏設想過大公子的回答,隻是偏偏未曾想到這個答案,未曾想到大公子當真看透了她,輕易地將她死活想要遮掩偽裝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那便輪到本相問了。」像是感受到花顏的情緒波動,衛辭青伸手握上她泛著青紫的手腕,那是賊人用粗繩勒出來的,隻是花顏的傷口卻比八公主要嚴重狼狽上許多,瞧著那皮開肉綻的手腕,顯然是花顏在絕望之時,經歷過無比劇烈地掙紮在粗繩子上磨出來的。

花顏看著大公子的側臉愣了愣,柔聲道:「公子想問什麼?奴婢定告以真話。」

說這話時,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公子問什麼,想要她拿什麼樣的秘密來同他交換那樁不為人知的重大秘辛,她都是願意的。

殊不知,衛辭青輕揉了揉她的柔荑,又有些忍不住輕碰了碰她手腕上的傷口,「還疼不疼?」

「回公子,不疼的。桑桑已經替奴婢上過藥了,不疼了。」花顏沒反應過來,以為衛辭青隻是臨時起意問一句,連忙搖頭否認。

「當真?」衛辭青又問。

「奴婢皮糙肉厚,隻是小傷罷了,當真不疼的,勞煩公子關心。」花顏認真回答。

「方才不是還說要以真話待本相?」衛辭青眉頭一挑,隻是扭頭睨了她一眼,眸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看見公子那一眼,花顏才明白過來大公子的意思,一時便有些愣住,有些想不明白又有些不解。

她問大公子那般重大的秘辛,景國重德重禮,身為朝廷官員更是要恪守諸多規矩,否則便要被禦史台彈劾。若是老太師曾妄圖弒子之事,日後一旦傳出去,無論大公子在其中是受害者還是另有隱情,大公子的仕途和衛府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定會大打折扣。

這些年衛府和大公子所有的敵人們都會齊刷刷地跳出來,恨不得烏眼雞似的將衛府和大公子彈劾構陷至死。

偏偏就是這樣的大事,大公子作為交換的,就隻是問她手上的傷口疼不疼這等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當真是不對等至極。

「回公子,起初…是挺疼的。隻是後來桑桑給奴婢上了藥,疼便消了些,到了眼下隻是隱隱疼著,府醫說再上幾日的藥便會好的。」花顏木訥地說著,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所有的情緒再次湧上來死死交纏在了一起。

她仿佛聽見了自己內心好不容易築起的牆,本就並不高大的牆,如今被他一句問話撞上來,大有鬆動的架勢。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大公子俊朗的側臉上,像是想看出他是否有些許的虛假和玩笑。

可她忘了,以衛辭青這樣的人,除了設局算計人心的時候,哪裡是肯放下身段來戲弄人的?

若他當真是做戲,莫說是花顏,縱使是跟了十幾年的行之和朔風也是難辨真偽的。

花顏抿唇又問:「公子可還有什麼想要問的?」

「暫時沒了。」衛辭青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她的手腕,說著便又有些忍不住掩唇輕咳起來。

花顏忙伸手輕撫他的背為他順氣,又忙不迭將旁邊托盤上早就準備好的熱茶遞上去:「公子,茶。」

衛辭青接過茶盞飲了小半盞,又遞回給她。

花顏還在為他拍背,有些不忍地輕聲詢問:「那樣危險的情況,公子其實大可以不用自己進去的,您本就一身舊傷,如今又被狼煙燻得嗆咳不止,奴婢是真心擔心公子的身子。」

誰叫天妒英才,文官之首偏偏還是個滿身舊傷的,若不是大公子從小練武,別說如今是不是個病秧子,怕是遭遇腰間那一刀十有八九都直接下了閻羅殿。

「本相不去,你可就要死在裡麵了。」衛辭青睨了她一眼,啞聲道:「小白眼狼。」

花顏眨了眨眼,許是大公子將那秘辛都告訴了她,又說了會子話,讓她生出幾分親近之感,難得有些控製不住露了真麵目,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大公子是承認…是去救了奴婢嗎?」

衛辭青聞言,索性轉身看向她,便對上那雙滿是期待的含水眼眸,是她難得露出來小女兒嬌態,這才是尋常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活潑天真,而不是她的故作成熟穩重。

對上那雙眼眸,是期待著他的。

不知怎麼,衛辭青正欲說出口的話陡然就停在了嘴裡,來來回回滾了好久,一把捏上花顏的臉頰,最後說出一句毫不相關的:「本相如今是越發縱得你無法無天了。敢套本相的話了?」

花顏吃痛,捂著臉頰抬頭瞧了瞧麵前的大公子,底氣有些不足:「奴婢就是問問罷了,公子要是實在不願意說,誰還能套了公子的話。」

她剛說完,眼瞧著大公子又抬了手,指節微屈,像是要敲上了她的額頭。

花顏忙不迭捂著兩邊臉頰認錯:「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公子息怒。」

嬌俏,撒嬌,柔軟,嬌蠻,所有的小女兒姿態此時儘數在花顏身上展現。

衛辭青十分滿意地欣賞著自己養大的兔子,好不容易養到她沒了防備不會草木皆兵地咬他一口,養到她會獨獨在他一個人麵前不由自主地顯露出嬌態。

鳳眸中劃過少見的笑意。

瞧見小丫鬟乖巧了,衛辭青才放下了手,雙手撐在她的腿邊,上下打量一眼她的衣裙,「為何不穿準備好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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