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瞳孔緊縮,立刻用床頭的電話打去唐空青的辦公室:“快點帶人過來,明月撞牆上去了!”
他驚慌地拿著紙巾去擦她額頭上的血跡,卻被虛弱的斐明月一把推開。
“彆碰我,我不需要你裝好人。”
傅西樓怎麼可能由著她,一隻手按著她,一隻手執拗地去擦她的血,好像擦乾淨了,就不存在傷害了一般。
斐明月依舊強撐著精神掙紮著:“傅西樓,你裝什麼好人,比起黃體破裂的疼,這點疼算什麼。”
“你現在救得了我,但是下次呢,一次不行,我還有無數次可以自殺的機會,你毀了我的人生,但是如果我自己都不想活了呢,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看著我嗎?”
她麵色蒼白,額頭上還不斷地流出鮮血,看上去十分脆弱。
傅西樓抱著她,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但是他覺得她的生命正緩緩地在自己懷裡流逝。
這次能阻止,那麼下次呢。
如果她抱了必死的決心,他攔得了第一次,攔得了第二次嗎?
唐空青帶著護士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傅西樓抱著昏迷的斐明月發呆的一幕,斐明月的手腕還被領帶綁在床邊。
唐空青頭都氣大了:“不是,你怎麼這麼禽獸啊,這裡是醫院,你玩什麼情趣,非要把人家逼得撞牆你才滿意嗎?”
傅西樓這才想起領帶還綁著她的手,立刻顫抖地去解,可是怎麼都解不開。
還是唐空青看不下去了,直接一剪刀下去解放了斐明月,然後無奈地看著傅西樓道:“你先出去等著吧,我給她包紮一下,再做個檢查。”
他又去檢查了一下斐明月撞傷的位置,讓傅西樓安心道:“你放心吧,問題應該不大。”
他覺得不解氣,又補充道:“但是下次你不在她身邊的話,嚴不嚴重我就不知道了。”
傅西樓空洞的目光裡終於有了恐慌的情緒:“你也覺得會有下次?”
唐空青可憐地看著斐明月:“說真的,我和葉師哥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了,她的求生意誌,一直挺薄弱的,能在你的虐待下撐到現在,我覺得她夠堅強了。”
傅西樓剛想反駁他沒有虐待她,但是想起今晚因為吃醋在車上對她的折磨,他就說不出口了。
護士給斐明月做檢查的時候,唐空青也回避出去了。
出去以後他才問傅西樓:“到底怎麼回事,訂婚宴上你不是還替她出頭的嗎?怎麼轉眼就把人送來醫院了。”
想起南宮澤拉著她跑出宴廳的那一幕,傅西樓就氣得咬牙:“她去了一天學校就和野男人勾勾搭搭的,我教訓她一下怎麼了?”
看著好友這副妒夫的樣子,唐空青真想晃晃他的腦子,看看裡麵裝的是不是都是水。
“西樓,她撞這一下,身體的問題都是次要的,你不覺得她想死的決心很可怕嗎?你還要繼續逼她嗎?”
傅西樓沒再說話,沉默地在病房門口守了一夜。
第二天,斐明月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一夜無眠的傅西樓,他看上去很憔悴,精神狀態也很差的樣子。
以至於他說出那句“斐明月,我暫時放你走”的時候,她都以為他是在夢遊說胡話,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