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很怕生出變故,沒幾天就把醫生安排好給她做手術了,而傅東桑,從手術室出去以後一直沒醒。
被推上手術台的那一刻,斐明月心如死水,驚不起一點情緒。
她已經厭倦了。
安欣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主刀醫生,裝模作樣地和護士說著準備工作,斐明月覺得這護士有點眼熟,安欣則是冷冷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麵色麻木地看著她。
以前她想不明白,至親姐妹怎麼會走到你死我活的這一步,知道安欣不是安離親生的以後她就知道了,從安欣被換的那一刻開始,她們注定就是競爭關係。
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尚且要爭一爭寵,彆說是被換過來的安欣了。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在醫生準備動手的時候,安欣冷冷地看著她問道。
察覺到麻藥開始作用,斐明月聲音虛弱又悲哀:“周雅潔養你一場,我死後你彆再為難她,她畢竟做過你二十多年的母親。”
而她和周雅潔,也是母女一場。
臨死前,她悲哀的發現,無論周雅潔以前怎麼迫害過自己,她也是她臨死前唯一放不下的人。
畢竟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一個家庭分崩離析到這種地步,她還是渴望能抓住最後一點親情的碎片。
安欣不屑地輕嗤一聲:“我有母親,倒是你,你忘了以前她怎麼對你的,斐明月,你還真是聖母啊。”
聖母嗎?
或許是吧。
一個人很難對自己的親人狠下心。
斐明月閉上眼睛,眼眶中的淚水順著眼角慢慢滑落。
傅西樓,下輩子我一定不要再遇到你……
“安欣,安欣你給我開門,我不許你再欺負明月,你這個惡毒的畜生,你開門!”
在冰冷的儀器要開始打掉她的孩子時,外麵響起了周雅潔歇斯底裡的叫喊聲。
斐明月艱難地睜開眼朝外麵看去,但是隻能看到緊閉的房門。
手術是在一個破舊的小診所裡做的,隋老爺子覺得唐家的醫院熟人多,被知道他們強行子宮移植的事情對“傅南瑜”的名聲不好,就讓她在其他城市找個能做的醫院做。
然後安欣就把她帶到這個臟亂差的小診所來了,她一開始就沒指望自己上手術台,隻是想要斐明月的子宮而已,達到目的就行,在哪裡做都無所謂。
現在外麵響起周雅潔奮力的拍門聲,這個小診所的破門板好像都要被拍倒了。
安欣怒罵一句,然後看著停下動作等她發話的醫生說道:“你做你的,不用管外麵那個瘋婆子。”
就在這時候,砰的一聲,門居然被一個穿著寬大風衣,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人提著錘子砸開了。
是容顏。
借著乍破的天光,斐明月還是認出了這道纖弱的身影。
“阿姨,快,我們快點把明月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