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沙儘秋草哭(1 / 2)

我刀破長風 曉山塘 2511 字 7小時前






第五章沙儘秋草哭

“這不公平!”扶搖殿鎮殿使顧晴熹豁然起立,奔入場中,對洛寒衣躬身抱拳道,“請掌門三思。”

沈蘭瑛跟在她身旁,飛快上前握住沈星遙的手,拉到身旁。

“三思?”洛寒衣道,“一向不喜爭名奪利的瓊山派,如今卻出了這樣的弟子,也不知從哪沾上這浮躁的氣性,輸了一場比武便不依不饒,這般急功近利,即便真有一日贏了試煉,恐怕我朝華殿這小廟,也裝不下這尊大佛。”

沈星遙聽著一向令人敬重的掌門,不分青紅皂白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加在她身上,起初還握緊的拳頭,忽然便如泄了氣似的,倏地鬆開。

“掌門說的,的確在理。”沈星遙緩步上前,眼色釋然,顯已無意爭執,“既然如此,星遙便尊師重道,還您一個清靜。”

“你待如何?”洛寒衣怒了。

“不待如何,不過就是叛出師門,各循其道,”沈星遙一聳肩道,“免得留在這裏,我對您不服從,您一看見我,心裏也硌得慌。”

“沈星遙!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顧晴熹大聲喝道。

“從此刻起,我不再是瓊山派的弟子。”沈星遙推開沈蘭瑛的手,神色泰然,“若我沒記錯,依照門規,隻要能與掌門過得百招,活著走出山門,便可任意離去。雖說數百年來,從未有人如此做過,但我可以做第一個……”

當徐菀聽到沈星遙為能脫離師門,竟真在洛寒衣手下走了百餘招,攜滿身內傷,跌跌撞撞下山時,不由怒從中來,拍案而起,痛斥一聲道:“太過分了!”

一旁入定的淩無非被這話音嚇得一個激靈,猛地睜開雙眼,扭頭朝二人看去,滿臉訝異之色。

“掌門就這樣辦事的嗎?不分青紅皂白。”徐菀憤憤不平,“師姐,你怎麽能夠接受這些不公?”

“當然不能。”沈星遙搖頭,神色淡然,“所以我這不就下山來了嗎?”

“可你看起來……”

“事情都過去三年了,我總不能一輩子都過不了這坎吧?”沈星遙莞爾一笑,站起身來,舒展開雙臂,長舒一口氣,展望庭外夜景,聽著有一聲沒一聲的蟲鳴,道,“我看山下也挺好,想做什麽便能做什麽,不必再受任何人約束。”

徐菀聽到這話,略略低頭,若有所思。

淩無非卻不由得蹙起了眉,內心充滿疑惑。

一派掌門,處事竟如此不公,仿佛為泄私憤一般隨意處置弟子,不論如何作想,都令人匪夷所思。

沈星遙瞥見他這副沉思的模樣,隨口問道:“淩少俠可是對此有何看法?”

“沒有沒有。”淩無非下意識避開她目光,連連擺手,再次閉目入定。

君子不聽牆根,不妄議是非,這些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等到翌日一早,三人便搭了船,回到市鎮上。

渝州城內,街市上人聲鼎沸,小販叫賣,行客喧嘩,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我方才便想問,”淩無非攙扶著一乾嘔不止的沈星遙,問道,“你們師姐妹二人都在昆侖山長大,她還比你在山上多住了三年。為何方才她坐船時,卻無半點不適?”

“這你應當去問她,”沈星遙,回頭瞥了一眼停在一個賣酸棗的攤位前,正同小販熱切交談的徐菀,無奈不已,“沒準她底子就是比我好,又或……是我哪裏生得不健全……總之,若無必要,我從此再也不會去那玉峰山裏……分明便是找罪受。”

她乾嘔了一路,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已不在原來的位置上,再看看徐菀此刻的模樣,疑問與失落在她心頭糾纏,攪得本就暈暈乎乎的頭腦愈加混亂不堪,雙腿也變得疲軟起來,幾乎要癱倒下去。

這時,徐菀抱著一把酸棗跑了過來,遞給沈星遙,道:“剛才那小哥說,暈船不適,吃點酸的就好了。你要不要嘗嘗?”

“吃不下……”沈星遙掙紮著走到右側一間空置的門店前的石階前坐下,道,“我先歇會兒,等等再走。”

淩無非和徐菀相視一眼,先後坐在了她身旁。

“我在秦州時,聽一位說書先生講過些許傳聞。”沈星遙的目光飛快從淩無非身上掃過,“這個天玄教,到底是什麽來路?”

“二十多年前,江湖之中各派爭鬥,亂象橫生。有位叫做張素知的女俠橫空出世,戴著一張半人半鬼的麵具,隨身攜帶一把叫做“玉塵”的橫刀,雲遊四海,行俠仗義。”淩無非道,“此人從不以真麵目示人,因而引發諸多猜測,還有許多已成名的俠士上門挑戰,說是隻要張女俠落敗,就得摘下麵具,讓人一睹真容。”

“那後來呢?有人勝過她嗎?”徐菀好奇問道。

“沒有。”淩無非搖頭道,“據說,當今聞名天下的‘天下第一刀’,也就是鼎雲堂的堂主,段元恒段老太爺,也曾上門挑戰,還說如果自己輸了,就把這‘天下第一刀’的名號,拱手奉送給張女俠。”

“這我倒是聽過,”沈星遙一點頭道,“可他確實輸了,為何如今還是……”

“因為張素知遁入魔道,成了天玄教的教主。”淩無非道,“在那之後,也就是十九年前,由折劍山莊莊主薛良玉牽頭,帶領各大門派齊聚玉峰山,剿滅了天玄教,連同張素知在內,片瓦不留。”

“可如今看來,這兒不止有瓦,還有人啊……”沈星遙若有所思。

“對了,昨天淩少俠你提到的‘傀儡術’又是什麽?”徐菀按捺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我來渝州前,查閱舊籍看過一些記載,大略是天玄教內門人驅使無辜人為自己行事的隱秘手段。又或者,是當年江湖上盛傳的,以傀儡之術誘拐少女、孩童。”淩無非道,“至於這‘傀儡術’如何使用,便不得而知了。”

“淩兄既然是鳴風堂的人,定會知道不少有關天玄教的消息,不知能否透露一二?”沈星遙道。

“當然,”淩無非略一頷首,“隻是,天玄教行蹤隱秘,少與外界往來,能找到的記載著實不多。”

“那可有關於阿菀這種情形的舊例?”沈星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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