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打不相識(2 / 2)

我刀破長風 曉山塘 2138 字 14小時前






郭春馥皺了皺眉,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又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朗兒,你過來。”

段逸朗不明就裏,卻還是乖乖走過去了。

那年他不過十四歲,還是個孩子,站在沈星遙跟前,與她一般高。

“朗兒你應當記得,祖父教給你的刀法,你們年紀相仿,內家功夫差不多,不如現在就比試一場,讓大家看看,究竟是段家的刀法不好,還是有的人妄自尊大,目中無人。”郭春馥說這話的時候,兩眼目不轉睛,始終盯著沈星遙,似乎是希望看到她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心生膽怯,主動認錯。

可沈星遙卻讓她失望了,非但沒有認錯,反又說了一句令段家人怒火中燒的話:“這位小公子內息不暢,差不多這個詞,夫人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荒唐!”郭春馥大怒。

接下來的這場比試,淩無非都不必聽沈星遙細說,便能猜到結果。

段元恒之所以七十歲還在做這鼎雲堂的堂主,並非因為他貪圖名利,不肯放下名位,而是這唯一的孫子段逸朗,根本接不起這重擔。段家三代單傳,段元恒唯一的兒子段鴻舟在段逸朗出生後的第三年便因病撒手人寰。偏偏段逸朗就不是習武的苗子,不論怎麽勤加練習,始終都沒個名門之後該有的模樣。

為此,段元恒日愁夜愁,也沒能愁出個結果,便隻好放任行之。

“後來怎麽樣了?”徐菀聽得入了神,忍不住追問道。

沈星遙隔著門簾望了一眼在馬車外指路的段逸朗一眼,方道:“後來,我贏了比武,回到客舍。第二天就有人氣勢洶洶來找我,一聽說是鼎雲堂的人,我便覺得沒什麽好事,從窗口跑了。”

徐菀似有所悟,點點頭道:“那是該跑。”

淩無非聽完這番話,神情變得複雜起來,卻什麽話也沒說。

“淩少俠,你同段家人很熟悉嗎?”一旁的徐菀按捺不住好奇問道,“這位段公子明明看起來傻乎乎的,怎麽一點都不好糊弄?”

“我爹在世時與段老爺子有些往來,不過泛泛之交,談不上熟悉。”淩無非道,“不過是那位段堂主看我身在鳴風堂,有些用處,才沒斷了來往。”

“如此說來,段家人交友,不講交情,隻談利益?”沈星遙眸光微斂,“看來我這一趟,不是添頭便是等著他們秋後算賬。”

“倒也不至於。”淩無非道,“鼎雲堂聲名在外,還不至於為了幾句話做出格之事。隻不過……”

“不過什麽?”沈星遙抬眼,視線恰與他相對,秋水似的眸光看得淩無非略微愣了一愣。

“也不是……不是什麽大事。”淩無非搓搓鼻子,避開她的注視,道,“一點私事,先前答應過段堂主,辦的不妥,沒令他滿意……”

說完,他皺了皺眉,又忙解釋道:“不過你放心,這事肯定不會牽連到你們,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恩怨,就是……”

他說這話時,神色始終踟躕,幾度欲言又止。沈星遙看出他窘迫,立刻轉移話題,道:“阿菀身上不論內外傷勢,既不致命,也無一處傷及頭部,恐怕這失憶,是藥物所致,若隻是失憶還好,就怕對方歹毒,給你用了尋常人瞧不出的毒物,失去記憶,隻是剛剛開始……”

“想要追根溯源,不是簡單的事……”淩無非說著,忽然像是想起何事一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隻是不知……哎,罷了,他未必肯相告。”

“說來聽聽?”沈星遙眼前一亮。

“傳聞當世醫中聖手,隻有一人擔得其名。此人叫做柳無相,性情乖張,行蹤詭異,隻是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想要找到下落,幾乎無望。”說著,他頓了頓,又道,“可又有傳言道,段元恒曾有一回,身受重傷,本回天無望,卻機緣巧合,得柳無相救治,才得以回春。”

沈星遙聞言頷首,若有所思。

“不過,段老爺子極好顏麵,很多話未必肯說。”淩無非道,“也別抱太大希望。”

“總要試試,”沈星遙說完,卻又犯了難,嘆了口氣道,“可我得罪過他,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幫我?”

“如今正值他七十大壽,或許送他一份厚禮,給足顏麵,便能有所緩和?”淩無非道。

“送禮?送什麽?”徐菀問道。

“我哪還有錢送他厚禮?”沈星遙搖搖頭道,“自己都快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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