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狹路不相逢(2 / 2)

我刀破長風 曉山塘 2719 字 14小時前






一旁的淩無非聽到這番對話,忽然蹙了蹙眉。

“那小師妹呢?可還習慣?”郭春馥又看了一眼徐菀,問道。

“我?”徐菀一愣,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對啊,差點忘了這事。”郭春馥一拍額頭,道,“看我這腦子,真不好使。沈姑娘,這幾日,你就在這好好住著,把這兒當自己家就行,別見外。”

“那可別了,”淩無非插話道,“誰在自己家裏不是有話直說,有氣便撒。要是在外也這樣,非得被人打死不可。”

“胡說八道,”郭春馥嗔怪道,“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和你這個大老爺們一樣嗎?”

“沒什麽不一樣的,”沈星遙道,“我在家裏說話也不怎麽中聽,招人嫌得很,一會兒要是說錯了,還請郭夫人不要見怪。”

郭春馥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淩無非見狀,便忙岔開話題,道:“郭伯母,三年前有個漠北刀客上門挑戰,這事我怎不知道?”

“都是小事,你打聽那些作甚?”郭春馥說完,又拿空碗盛了滿滿一碗湯,遞給沈星遙,道,“星遙啊,你這名字聽著有些特別,是哪兩個字啊?”

“是火樹星橋,遙岑寸碧。”

“這星字倒是好猜,可為何第二個字,不是瑤宮之瑤?”郭春馥問道。

“星辰瑤池都在天上,瞧著貴氣,高不可攀,俗人當然都這麽想。”徐菀順嘴說完,才發現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眾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嘴快說錯了話,於是放下碗筷,道,“我吃飽了,能去睡會兒嗎?”

“你們幾個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段元恒也放下了手裏的筷子,道,“既然徐姑娘累了,且回房歇著吧。若有何需要,儘管向下人吩咐。”

徐菀咧了咧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轉身拔腿就溜。

郭春馥滿臉堆笑,連忙招呼幾人繼續用飯。她見段逸朗正旁若無人似的給自己盛湯,索性在桌下踹了一腳。

險些被波及的淩無非立刻把腿縮了回來,看了一眼還在喝湯的沈星遙,張了張口,卻還是閉上了嘴,什麽也沒說。

“朗兒,這幾日好好練刀。”郭春馥又道,“恰好沈姑娘在這兒,多好的師父,可別錯過了。”

“我還沒到能收徒的年紀呢。”沈星遙吹了吹碗裏滾燙的肉湯,隨口答道。

“郭伯母,星遙也就與我一般大,您就別為難她了。”淩無非連忙解圍。

“這怎麽能叫為難呢?”郭春馥道,“說起來,沈姑娘這般好身手,想必師承大有來歷,怎的如此謙虛,不妨為我等引見引見?”

沈星遙聽了這話,默不作聲放下了手裏的碗,朝淩無非投去求助的眼神。

淩無非十分自然地用胳膊肘杵了杵段逸朗,問道:“哎,你刀法真有這麽差勁,還得讓個外門人來指點?”

“沈姑娘,”段元恒終於開口,道,“除了打算治好你師妹失憶的病症,往後可還有其他打算?”

“這個……”沈星遙蹙了蹙眉,隻覺得他的問話意有所指,然而想了很久,也編不出什麽瞎話,隻能如是說道:“我就想四處走走,看看這大好河山。”

段元恒聽罷,點點頭道:“那就是沒什麽打算了。”

“嗯?”沈星遙一愣,“四處走走不算嗎?”

“段堂主想說的,是江湖兒女應當誌在四方,”淩無非笑道,“你武功不低,幾根發絲便能操控斷劍,收放自如,便不想爭個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沈星遙迅速反應過來,她瞥了一眼段元恒,點點頭,順著台階道,“是個好主意。”

聽完這話,段元恒蹙了蹙眉,故意咳了幾聲。

“老爺子,您慢點。”郭春馥忙道。

幾人用過晚飯,走出飯堂。沈星遙小跑幾步,追上已經走到小院正中的淩無非,低聲說道:“我想帶著阿菀,出去找個客舍住下。”

“你先回房去休息,”淩無非小聲回應,“我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他目送沈星遙走遠,眉心忽地收緊,正在這時,聽到身後傳來郭春馥的聲音:“朗兒,你同我過來,娘有話對你說。”

沈星遙回到客房,一推開門,徐菀便立刻迎了上來:“師姐,我覺得那個郭夫人不對勁,總想和你套近乎。”

“不必你覺得,我也知道她話裏有話。”沈星遙坐下身來,咬唇思索片刻,“我想等明天再看看,能不能找個理由搬出去。”

“師姐,我想不明白,”徐菀在她身旁坐下,道,“郭夫人對你如此熱情,究竟是為何?”

“興許正如他說的,要我指點段逸朗學刀?”沈星遙若有所思,“又或是要我把我生平所學都教給他?”

“這怎麽行?雖說我什麽也不記得了,但最起碼的道理還知道,”徐菀道,“江湖規矩,各派武功,不可傳於外人。更何況……”

“更何況我早已不是瓊山派的弟子,掌門沒廢去我這一身功力,已屬寬宏大量,又怎能傳於外人?”

“當然,”徐菀用力點頭,“那我們明天就找個理由,搬出去。”

這師姐妹二人,畢竟涉世不深,所能料想到的,與郭春馥真正的用意,實則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與此同時,郭春馥正將段逸朗拉去房裏,大聲訓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聽不出娘的話是什麽意思嗎?”

郭春馥氣急敗壞,捏起段逸朗一隻耳朵,繼續說道:“人就坐在你旁邊,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嗎?好好的姑娘,生得貌美,心氣不傲,武功還是萬裏挑一的好,這樣的姑娘,你還想著去別處能找著嗎?”

“啊?”段逸朗隻覺這一番話說得沒頭沒尾,道,“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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