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手下會意,當即蹲下扯去齊音身上本就破爛的衣裳,像屠戶宰豬似的摸了一遍,回道:“沒病。”
獨眼男人嘖嘖兩聲,低頭打量一番齊音,伸出三個手指,對那疤臉壯漢道:“這個數。”
“太少。”疤臉壯漢麵無表情。
獨眼男人嗤笑一聲:“你們玩過的破鞋給我,這還算多了。”
“那不賣了。”疤臉壯漢說著,便要把齊音塞回麻袋。
齊音弱質纖纖,手無縛雞之力,自被那粗衣漢子打暈之後,便一直沒醒過來,被這一番折騰,才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卻已沒有力氣掙紮。
“那再加一貫。”獨眼男人動也不動,狡黠的目光從齊音身上掠過,“爛貨而已,能值幾個錢?”
“成交。”疤臉壯漢道。
“帶下去,洗乾淨。”獨眼男人吩咐完下屬,慵懶地往椅背上一躺,漫不經心道,“老規矩,前邊拿錢走人。”
疤臉壯漢一言不發,轉身走出院子。
他拿到錢後,便出門坐上馬車,駕車離開小巷,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轉了好幾個大彎,到了官道上,還沒走出多遠,便瞧見一個小男孩追著一隻小鴨走到了大街正中。這廝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匪徒,又怎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孩讓路?於是大喝一聲,反讓馬兒加快速度前行。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從人群之中飛掠而出,攔在了馬車前,兩手抓緊韁繩,極力回拉,熟練地讓它漸漸停下了步子。
“奶奶的?你他娘的誰?”疤臉壯漢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指著來人罵道。
攔車之人回身淡淡瞥了他一眼,卻是一身長鶴立的清俊少年,眉眼溫潤,隱隱透著一絲秀氣,正是淩無非。
他們也是才到宿鬆,剛好從此路過。
“沒看見前麵有人嗎?”淩無非見他生得凶神惡煞,頗具戾氣,也懶得與他多說廢話,見那男孩已追著小鴨跑遠,便待轉身走開。
“抓住他!”尚在人群中的齊羽遠遠瞥見了那疤臉壯漢的容貌。隱約感到麵熟,便忙衝淩無非喊道。
淩無非立時會意,當即欺身上前便要擒那疤臉壯漢。疤臉壯漢也瞥見了發話的齊羽,心知不妙,便要上車離開,卻已被淩無非扣住雙手脈門,從座位上拽了下來。
這廝哪肯束手就擒,向後勾腿便往淩無非兩腿間踹去。淩無非身法顯快於他,已先一步側身躲開,想著這廝用招歹毒,心生厭惡,當即橫腿踢他後腰。隻聽得“哢嚓”一聲響起,疤臉漢子腰間便凹下去一塊,登即跪倒在地。馬兒也因此受了驚,揚蹄狂奔而去。
江瀾等同行之人紛紛奔上前來,除了不會武功的雲軒,皆上前協助,七手八腳將那疤臉壯漢製住。
“姐姐,”雲軒扭頭,見不少路人圍了上來,聚在遠處,議論紛紛,便湊到江瀾耳邊,道,“這裏好像不太方便。”
“先帶走。”淩無非抬手疾點那疤臉壯漢幾處大穴,令他暈厥過去,扛了起來。
“他身上怎麽有股怪味?”沈星遙蹙眉道。
淩無非不言,抬手放在鼻尖嗅了嗅,隻覺被一股撲鼻而來的酸氣熏得直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