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水遠山更長(1 / 2)

我刀破長風 曉山塘 3336 字 7小時前






第八十章水遠山更長

“娘子。”客房內,銀鈴合上窗戶,回頭望見李遲遲仍站在門口朝外望,便即上前說道,“何必呢,他都那個樣子了,還是惦記著那位沈姑娘,這才認識兩日而已。天底下好男兒那麽多,換一個便是了。”

“我隻是不服氣,”李遲遲回到房內,在桌旁坐下,道,“我的相貌,哪裏會比那女人差,他連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怎麽偏偏我喜歡的,卻被別人搶先了?”

“娘子……”

“你別說了,他要真不回來,我也沒什麽辦法。”李遲遲道,“不過這人啊,一旦有了嫌隙,便再也好不回從前了。就算我得不到這個人,能讓他們分開,我心裏也會好過些。”

“娘子,這麽說來,你是打算回去嫁那候白了?”銀鈴問道。

“我才不嫁,那候白又沒什麽本事,我得幫我爹再去找個有本事的人,取代他。”

她們說這話時,卻未料到隔牆有耳。原來沈、淩二人去藥鋪贖回簪子後,仍舊對她的身份感到好奇,便索性繞到客舍後院,上了屋頂,來到李遲遲所住的房外。聽完這番對話,便折回了客房,從窗戶進入,不點燈也不開門,好讓李遲遲主仆以為他們仍未歸來。

淩無非回到房內,便即走到門邊,合上木栓。沈星遙好奇回頭瞥了一眼,順口問道:“你鎖門乾什麽?”

“她一直在外麵盯著,你就不怕她闖進來?”淩無非衝她一笑。

“我沒想到會是這個緣由,才認識兩天,她便喜歡上了你。”沈星遙說著,若有所思走到屋內正中,道,“候白……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哦?有這麽巧嗎?”

“我想起來了!”沈星遙腦中閃過靈光,“李溫有個手下,就叫候白,而且,喊他叫‘爹’。”

“難不成……”

“她不是說,要給她爹找個幫手嗎?”沈星遙道,“聽這意思,的確有可能。”

“她要真是李溫的女兒,那可就找錯人了。”淩無非上前拉過她的手,道,“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跌打損傷,哪有刀傷重要?”沈星遙指著他胸口隱約滲血的傷口,道,“你是不是得……”

“不管多小的傷,在你身上都是大事。”淩無非拉著她走到床邊坐下,給她脫下鞋襪,挽起褲腿到膝間,看著一片紅腫青紫,眉心微微一蹙,隨即回身從行囊中翻出活血化瘀的藥膏,小心翼翼為她搽在傷處。

“你說,這個李遲遲會不會知道她爹做過的事?”沈星遙突然問道,“如果有辦法從她嘴裏套出消息,是不是便能探聽到陳光霽遇害的真相?”

淩無非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笑問:“你想怎麽打聽?直接問她?”說完,又低下頭去,繼續給她傷處搽藥。

沈星遙一時語塞,半晌,方點點頭,道:“也是,她本就對我不友善,想從她這套話,怕是沒轍了。”

“隨緣而為,她也未必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麽。”淩無非幫她搽完右膝,又看了看左腿,見膝側亦有些許紅腫,便又取了些藥膏替她搽上,隨即放下藥瓶,道,“藥還沒乾,得晾一會兒。”

“你的傷口肯定裂開了,”沈星遙將他拉到跟前,伸手解開他外衫係帶,道,“我給你換藥。”

淩無非不言,回身便將放在床角的金瘡藥拿了過來,放到她跟前。

沈星遙將他上衣解下,撕開繃帶的死結,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她忽然像是想到何事一般,抬頭看了淩無非一眼,又轉身去找帕子,擦了擦傷口周圍的血跡,又抬頭看了看他。

淩無非不覺失笑,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臟東西?”

“我隻是想看看,能讓李溫的女兒一見鐘情的男人,到底長什麽模樣。”沈星遙說著,又用帕子沾了些清水,繼續給他擦拭傷口。

“你都認識我這麽久了,還不知道我長什麽樣嗎?”淩無非唇角勾起一絲微笑。

“我上次認真看你,還是在渝州那條河邊。”沈星遙道。

“這我早就想問了,你那天為何要盯著我看?”淩無非問道。

“我不會水,”沈星遙擦完傷口,拿起金瘡藥替他敷上,道,“所以就想看看,有沒有人同我一樣要過河,好搭個便船,剛好你來了。”

“那也不用一直盯著看吧?”

“當然是因為好看。”沈星遙莞爾,道,“不過,那時也沒能想到,後麵還能發生這麽多事。”

“世事多變,都是緣分。”淩無非道,“不過,倘若那天我沒去,你還會過河嗎?”

“多半不會了,那時也不會知道玉峰山的一切與我身世有所關聯。”沈星遙道,“你也說世事多變,要是那天你沒去河邊,我現在也未必認得你,說不定還被關在昆侖山的禁地裏,閉門思過。”

“還好我去了。”淩無非笑道。

沈星遙給他重新包紮好傷口,擦乾掌心鮮血,這才抬起頭來,認真凝望著他。淩無非不躲不閃,與她對視,唇角浮起一絲微笑。

屋內的氣氛,在這對望之下,逐漸變得曖昧。

沈星遙緩緩伸手,撫過他眉眼,道:“那天唐姨要取你性命,你為何不躲。”

“我若逃避,不就剛好證實了她的話嗎?”淩無非微笑,柔聲說道,“你為何會選擇相信我?除去淩、白兩家交情,可還有別的緣由?便不怕我挖空心思討你歡心,都是為了設下天羅地網,引你入局?”

“可我身上並沒有什麽值得你這麽做。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我什麽都不知道,她們也沒給我留下過可以稱得上是寶藏的東西。”沈星遙道,“若你隻是為了消息,當初在我在太湖落水的時候,你大可以不管,畢竟那時,沒人知道我的身份,你隻需盯好阿菀便夠了。”

淩無非搖頭一笑,道:“你曾說你看不穿我是怎樣的人,卻還是選擇相信我。這江湖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在為了儘可能多得的利益,勾心鬥角,互相廝殺。唯獨你會對所遇見的每一個人,都深信不疑。”

沈星遙眼皮微微一動,剛一抬眼,便覺唇間多了一絲溫軟的觸感。這溫軟順著她嬌柔的唇瓣一寸寸下滑,到脖頸,再到鎖骨間。

“今日是什麽香?”淩無非闔目,輕嗅她頸邊,輕聲問道。

“牡丹。”沈星遙道。

“花中國色,明豔無雙。”淩無非說著,伸手摟過她腰身,再度吻了上來,舌尖撥開她的唇瓣,縱情吮吸,沉浸在這溫柔鄉裏,漸難自拔。

沈星遙本就沒有坐穩,被他輕輕一推,便向後倒下,身體陷入柔軟的被褥間,一陣酥麻之感從脖頸傳遍全身,忽然便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午間熏風,暖得醉人。一隻蜜蜂飛來,停在窗外的花枝間,略微駐足,又振翅飛走。

隨著理智的回溫,少年迷離的眼神逐漸清醒。他單手支在沈星遙耳側,撐起身子,看著眼前的少女,緩緩舒了口氣。

沈星遙的外衫已順著床沿滑落在地,裏衣亦已滑至腰間。淩無非垂眸端詳她臉龐許久,方搖搖頭道:“你都不反抗的嗎?”

“為何要反抗?”沈星遙搖頭莞爾,“既是你情我願,不必裝模作樣。”

淩無非聞言不禁一笑,緩緩搖了搖頭,扶著她坐起身來,道:“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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