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飄零疏酒盞(2 / 2)

我刀破長風 曉山塘 1940 字 13小時前






李成洲對她招了招手,等她湊了上去,方附到她耳邊說了幾句。舒雲月聽著他的話,眸中先是露出猶豫,又逐漸黯淡。

到了午間,李成洲故意裝暈,等醫師前來探過脈象離開之後,便翻窗出門,來到程淵房外,特意繞到後側,敲了敲窗戶。

“誰?”程淵聞聲推窗,還沒看清眼前是誰,便被他捂住了嘴。

程淵試圖掙紮,卻被他翻窗闖入房內。李成洲反手合上窗扇,轉身便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見他點頭,方鬆開了手。

“你怎麽……不對,你幾時醒的?”程淵隻覺一頭霧水。

“幫我辦件事。”李成洲一把勾過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程淵靜靜聽著他的話,突然便瞪大了雙眼,露出愕然的光。

半個時辰後,在後山小廳內,李成洲抱著劉靜宜,站在何旭跟前,一字一句講述完燕霜行的所作所為,看著眼前的何旭眉目漸漸扭曲,呈現出一種十分怪異的表情,似是難以置信,又極力壓抑著憤怒,這是李成洲從未見過的表情。

“何長老,若不是靜宜逃了出來,讓我知道這些,還不知多少人會被蒙在鼓裏。”李成洲放下劉靜宜,深深伏下身道,“弟子說的句句屬實,還請長老明察。”

“你特意將我找來這裏,便是為了說這些?”

何旭臉上仍舊掛著那個古怪的表情,抬頭望向廳門,看著程淵、華洋二人將自己所管轄的秋月堂內弟子都帶了過來,半晌,方轉過臉對李成洲問道:“你先告訴我,阿琳現在何處?”

“燕長老要取她性命,您不處置燕長老,我不敢帶她來見您。”李成洲道。

此事終歸起於玉華門內鬥,加上沈、淩二人下落不明,他不敢擅自將外人牽扯進其中,因此在講述之時,刻意將鳴風堂內一乾人等刨除在外,換了別的說辭。

“你要我處置燕長老,總該有證據。”何旭說道。

倘若弟子指認出錯,願受一切責罰。”李成洲再次拜倒。

“這可是你說的。”何旭伸出食指,指向李成洲,卻發現自己整條胳膊都在顫抖。

“師父,您沒事吧?”程淵忙問。

“去請燕長老過來,”何旭說道,“不要驚動賓客。”

“是。”程淵聽到吩咐,便轉身去了,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李成洲,卻見他目光呆滯,望著角落裏的某個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來到燕霜行屋外,敲響了房門,道:“弟子程淵,拜見燕長老。”

他說完這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屋內傳來燕霜行的回應:“何事找我?”

“師父請您到前廳一見。”程淵說道,“仍是有關推遲比武大典之事。”

“我不去,”燕霜行道,“你讓他過來。”

“華師弟已去請王長老了,”程淵說道,“您不到場,恐怕不好。”

“那我一會兒就去。”

聽燕霜行說完這話,站在門外的程淵又聽到了幾聲奇怪的響動,像是木板開合的聲音,他不禁蹙眉,正思索著,卻聽到吱呀一聲,扭頭一看,才發現燕霜行已打開房門,立在他跟前。

程淵立刻拱手彎腰,恭敬施禮。

“還有件事,得勞煩你們,”燕霜行道,“我今早去探望月兒,發現她不在房中,四處找尋不得。她前些日子遭人暗害中毒,如今身體虛弱,不得與人動武。想必是那行凶之人,又使了什麽花招,把她藏了起來,你們若是有誰發現是誰抓了她去,還請立刻將人拿下,切莫放過。”

“是,”程淵俯首道,“弟子立刻交代人去辦。”

燕霜行將手背在身後,不再理會他,便自向前走去。程淵緊隨其後。

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頭,躲在院牆之外的舒雲月方才走了出來,輕手輕腳來到窗前,拉開窗扇,翻入房中。

她小心翼翼關好窗戶,低頭挨個敲擊地上每一塊木板,終於在最角落裏找到機關,輕輕旋轉,一道木板,便從地麵自動開啟,露出黑暗的地下通道。

舒雲月雖有所準備,然而真到了這一刻,還是感到渾身戰栗,汗毛豎起。她伸出顫抖的手,就近取了盞燈點亮,便沿著通道內向下延伸的台階,一步步走了下去。地道黑暗幽長,舒雲月走在其中,耳邊不斷傳來她顫抖的呼吸聲撞擊牆壁帶來的回響。

卻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密道另一端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腳步聲——一聲鞋底軟革著地,聲音輕而模糊,一聲木柱敲擊,聲音重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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